关索苦笑,说道。
“将命运交在别人身上的滋味,不好受,哎!”
关索愿意追随义父关棠出生入死,但不代表关索不担忧。
他们等待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将军府内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关索的全身紧绷,下意识地摸向腰间兵刃。
关棠缓缓抬起眼眸望去,一位英俊不凡的青年赶来。
一袭月白色窄袖圆领飞鱼服,头戴金冠,英气勃勃。
只看了一眼关棠就猜到了青年的身份——大梁北凉王,徐牧!
关棠抖了抖衣袖,毕恭毕敬地领着关索、张信行礼。
“罪将关棠,拜见北凉王殿下!”
关棠的礼节还未结束,双臂已经被徐牧扶住。
“关将军今日来,乃弃暗投明,今后为北凉效力,何罪之有?”
“本王已知晓关将军之志向、人品,对关将军神交已久。”
徐牧的笑容发自内心,他的热情亦令关棠心中一暖。
关棠舍弃了官位,领着义子与亲信投奔北凉,他不是没有担心过。
不过,关棠将一切担忧放在心里,直到今日心里的石头才落地。
关棠的眼眶一红,惭愧地说道。
“关某一时糊涂,投奔了王燮,做了太多错事。”
“担不起殿下的夸奖,惭愧!惭愧!”
徐牧见关棠的脸色苍白,吩咐木仆去寻郎中,又亲自牵着关棠的手入将军府。
关棠是王燮麾下大将,了解王燮集团内部的种种密辛。
除此之外,徐牧对关棠的本事与人品,都极为满意。
碎叶城下四将战关棠,徐牧本可以出手将其格杀,却网开一面。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将来蜀地收入徐牧囊中,军政大权依旧收归天策府。
会效仿北凉三州的军政,关棠将是镇守蜀地的良将之一。
徐牧与关棠到了议事厅,关切地问道。
“关将军修为精湛,体魄强健,怎么忽然染了病?”
关棠脸上的神情复杂,关索忍不住了。
“殿下有所不知,我父亲劝谏王燮勤政爱民,效仿殿下您废除‘田柴科制’。”
“王燮却在寝宫整日沉迷歌舞,玩物丧志,我义父为唤醒王燮,在宫外跪了三日!”
“三日来狂风大作,风雨交加,义父身上本就有旧伤,怎么撑得住?”
徐牧十分惊讶,惊讶关棠的忠勇,更惊讶王燮竟荒唐至此。
徐牧一声长叹,道。
“亏得王燮没有听关将军的话,否则我北凉军可就有大麻烦了。”
“关将军忠勇无双,可叹王燮不懂珍惜良才!”
徐牧对关棠可谓“礼贤下士”。
寻了最好的医者为关棠诊治,亲自设宴款待,还将绵竹城的将官都叫来,给足了关棠尊重。
宴席间推杯换盏,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关棠忽然问徐牧。
“殿下,关某此次来只为助殿下夺取蜀地,腹有良策。”
“不过,献策前关某有两个问题想问殿下,请您如实相告!”
北凉众将的眼睛同是一亮,却听徐牧说道。
“关将军但说无妨,本王绝不说虚言。”
关棠微微颔首,问道。
“第一个问题,殿下若平定了蜀州,将来会恢复‘田柴科制’么?”
当今北凉王为了赢,让利于蜀地百姓。
关棠担心北凉王徐牧会过河拆桥。
徐牧举起手对天发誓。
“吾徐牧以皇族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发誓,平蜀后,绝不会再恢复弊政。”
“在座的诸位都可做个见证,若有违背,天诛地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