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猜测纷至沓来,但也有些理性的人士,认为这份草案毕竟只是基于当时有限条件下的预测,而且福特先生在完成草案后不久便离世,或许他本就有后续修订的打算。
彼时,人们便各持己见,有人怀疑湘海区的数据可能在档案整理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也有人猜测湘海区有着特殊的内部体系,其发展规律与其他地区不同,并非不符合经济规律,只是尚未被理解。
更有人认为福特先生是不是在写湘海区的时候在舞会中喝醉了酒。
最终,在历经漫长的七载岁月后,这个困扰学术界多年的难题得到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结论。
而那篇被当时社会广泛认可的论文,仅仅由当时一位不起眼的工科学生所编撰的。
但同时他还有另一个广为人知的身份——历史上最大的不动产大亨——格兰杰·哈尔。
“所以说,林焉你便认为格兰杰这个人便不如传闻中所说的伟大吗?”
缪斯悠然地横躺在沙发上,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边缘,目光慵懒却又专注地凝视着在一旁忙碌倒弄着书架的林先生。
林焉头也不回,双手不停地在那堆不知从哪弄回来的破旧古书里翻找着,短暂的静默后,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缓缓转过身来,一只手扶着书架,一只手轻轻摩挲着下巴,缓缓开口说到:
“实际来看便只会是这样,但不可否认的是,格兰杰的确有着出色的智慧和顶尖的能力,但是,他便缺乏了一种最关键的东西。”
“最关键的东西?”
听到这话,缪斯一个激灵,迅速从沙发上翻身而起,走至林焉面前,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迫切想要看到林先生究竟在翻弄着什么。
“是勇气。”林焉边说边从书架里那堆破旧的古书中抽出一本,随后将那本古书递向面前的缪斯,那古书的作者———正是他们口中的那位格兰杰。
缪斯迫不及待地接过书本,双手轻轻翻动着这早已落满灰尘的书本,在确定了是格兰杰的真迹后,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向着林焉问道:
“我记得你带来的这些古书,应该是从格娜塔区拿回来的,这就说明了那次轰动一时的社会反抗运动,难不成格兰杰也有参与吗?”
“呵。”林焉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他微微侧过身,一只手插进裤兜,另一只手指了指书本,接着对回答道:
“正如我之前说的,他缺乏的最重要的东西便是勇气,生性的这份懦弱,使他甚至不敢用真实的名字来参与此次运动,所能做的——这只能是尽可能的引导,暗示,做一些自己能在不影响自身名誉的情况下来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林焉从怀中缓缓掏出一根雪茄,然后不紧不慢地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他深吸一口后,继续往下说着:
“格兰杰,可惜的传奇,英年早逝的天才,伟大的里程碑,这些称谓似乎早已成为了公众对格兰杰的刻板印象………但是,事实真的便是如此么?………”
林焉弹了弹雪茄上的烟灰,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
“那时,格兰杰参与【那次运动】的证据应该是被有家媒体曝光了的,只不过,公众似乎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情,因为在那个时代被誉为【救世主】的格兰杰来说,他们便不允许,也不容许他的生涯存在着这样的污点,与后续的【加尔福利亚大学事件】一样。”
林焉边说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别样的感情,他冲着缪斯无奈地摇了摇手,紧接着说道
“人们将一切过错都归结于媒体的诬陷,伪造,欺骗,以至于涉及那次事件的相关人员都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待遇,其中便有一个女人死得最为凄厉,最为悲惨,最为惨绝人寰。”
林焉的目光变得有些黯淡,他的实现无意识地停留在了他刚刚递给缪斯那本书的封面上。
在那老旧的牛皮纸封面上,原本的浅褐色如今已变得深沉而黯淡,封面的表面不再光滑,布满了细细的纹理,像是岁月刻下的一道道皱纹般。
书名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依然能依稀辨认出那几个古老的字体。封面的边缘处磨损得格外厉害,沿着书脊,一道道细微的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仿佛是它在漫长岁月中所承载下来的历史与回忆。
“而这个女人正是【格兰杰参与那次活动】的线索提供者。”
林焉顿了顿,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
“他的青梅竹马——雪莉菲斯—拉普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