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里的月亮,清冷无比,今月曾照古人,月尚在,古人何存?
打开窗户,望向院子的芭蕉楠竹,在风里飘挪着身姿。
她正想感慨几句,突然窗户冒出个俊俏人头,“你不是说,要去剿匪吗?走啊!”
赵平鹿此刻脑袋犹如一团乱线,“你知道土匪在哪里吗?”
俞扶贞干脆站直身子,低头看向她,“我哪里知道啊,你不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告诉你有这件事,土匪窝点,人数,用什么武器,我们俩一概不知。你打算拿菜刀去跟他们拼命吗?万一他们有弓弩怎么办?”
俞扶贞有种被讲学师傅问倒的羞耻感,明明她这么小,再小几岁,都可以抱在怀里宠了。
此时她满脸不赞同看着自己,就像是看不争气的后辈一样,眼神沉重夹带谴责。
“你先回去,我等里正确定,要不要服徭役的事情,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银钱?”赵平鹿直勾勾看向他。
俞扶贞很喜欢她看着自己,这样他真切感受到她眼里有自己,停顿了一下,耸肩摊手道“没有啦,全都给你了。”
“……,这一趟剿匪,我们非去不可了。夜深了,你先回去歇息吧。”
俞扶贞帮她关好窗户,然后才转身离开。
赵平鹿窝在温暖柔软的被衾里,慢慢思考,怎么才追踪到土匪的窝点。
当初斩杀赵三牛的那个山贼,穿着单薄,连脚下的棉鞋也不好好穿。如果是路途遥远的话,不可能深夜还穿那么少,他一定相当把握才敢这样做。
看来还是得从黄家大小姐入手,这个大小姐知道怎么联系山贼,得耍个计策,迫使她不得不再次联系山贼。
另一房间的俞扶贞,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半兴奋,一半忧虑。兴奋的是她居然如此信任自己,忧虑的却是自己和她的未来。
这个农户小家,温馨小巧,父母慈爱,兄妹谦和,这才是他心目中的家。而不是自己那个显赫,兄妹间却要斗得你死我活的。
次日一大早,赵平鹿就出门去老宅,看到他们干得热火朝天的,心想,只要肯勤俭些,至少温饱不用忧愁。
她回到小院子,回屋换成男装,又把她娘、二哥叫过来。
“娘,现在村里人都闲下来了,我们家的田地沤肥还没有去做。这里都是铜板,你跟村民说,愿意挑着五担满满的沤肥水去我们田地的,就给二十文钱。”
周氏接过一盒子的铜钱,疑惑道“你要去哪里?”
“我想吃豆腐,以前听爹说过,上河村的黄家就是做豆腐的,我和二哥去找他们做豆腐的人家买豆腐。”
周氏一听才放下心来,嘱咐赵仲趾照顾好妹妹。俞扶贞看到他们出门,立马屁颠屁颠跟着上驴车。
俞扶贞看赵平鹿来回盯着自己的腿,急忙解释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的腿疾是由气血倒逆才复发的,气血顺了,就跟常人无异”。
三人坐着驴车,来到了上河村旁边的高山丘。
嗯,这个上河村的确是比其余村庄的日子过得好,赵平鹿躲在草丛里,默默留神着来往的人。
俞扶贞也赶紧趴在她身边,期间被赵仲趾扒拉好几下,赵仲趾把妹妹圈在怀里,把俞扶贞推远一些。
“别闹!来辆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