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听不懂什么知己好友,她只想让她闺女嫁一个哄闺女开心的夫婿,可以靠得住的好男儿。
赵平鹿浇完花,就拿出茶具器皿,摆在竹亭上,想好好享受这悠然岁月。
俞扶贞抿了口茶,惊喜道“你这茶,比那个县令匡庐云雾茶更胜一筹,热水入茶,茶气就如同腾云驾雾,真是稀奇古怪。这茶有名字吗?”
“这茶就是叫匡庐云雾茶,取自深山老林。”
俞扶贞开怀大笑,捧着腹部狂笑,“敢情这茶才是真正的匡庐云雾茶,这个县令居然还卖弄他的深厚学识。这不是在关公面前舞大刀,小巫见大巫吗?”
“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这个匡庐云雾茶名号的?”
赵平鹿不以为然道“天大地大,无奇不有,什么古书流传下来,或者民间口口相传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也不足为奇吧。”
俞扶贞听着云淡风轻的话语,总觉她仿佛历尽人间疾苦,随后又释然的沧桑感,又好像是只揽清风入怀的洒脱!
“你二哥日夜苦读,讲解过的诗书过目不忘,很有读书的天赋。假以时日,在考场必定有一席之地的。”
赵平鹿闻言,眼睛才从茶杯里拿出来,看向眼前肤色洁白的年轻男子,他眉宇间有股挥之不去的侠气,“还是要多谢俞先生的悉心教学,小女子在此敬你一杯,以聊表感激心意。”
俞扶贞摆手,连说不敢当,举起茶杯,喝完她敬的茶水。
“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俞扶贞迟疑道。
“但说无妨,不过,我未必会回答你的疑惑。”
闻言,俞扶贞猛地抬头,她可真是一副七窍玲珑心肠,已然知道自己会问什么。
说话间,赵伯麟从外面回来,代替赵父去里正家听话,“小妹,你先倒一碗茶,给大哥润润肠子”,喝完茶水后,赵父、周氏、赵仲趾都坐过来了。
才继续说道“昨日,里正家不是借我们家母驴车找镇上的乡约吗?今日从镇上回来,说今年的徭役可能会比往年多上半个月。”
“大家伙得去修多一条去镇上的路,免得村民走山路,防不住山贼。家中满十二岁的男子都要去,那时家里就剩你和娘两个人了。”
赵父也放心不下她们母女俩,服徭役是要日夜开工的,赶在风雪前完工的。
赵平鹿笑嘻嘻道“这也不是大事,我的身手了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娘在家会好好的,爹你们马上就要去服徭役,衣物被褥这些怎么办?”
周氏有些坐不住了,“今年的冬日要比以往更冷些,我这就去准备好的衣物被褥!”
赵平鹿拉住了她娘的手,摇了摇头道“娘,恰恰相反,你去把以前我们穿的盖的被褥,拿来给爹、大哥二哥。十里八乡的人,有许多人过得艰难。”
“不说村民,就说监工,看到厚实的衣物被褥哪有不抢夺的?到时被抢走,还免不了被殴打几顿。”
俞扶贞听着,连几十岁的大人都看不到的危机,她却洞若观火,处事温和,却能让信服,祖父年轻时或许也比不上她,毕竟她今年不过十岁。
周氏一向唯闺女是从,急忙去搜找以前的被衾衣物。
送他们去服徭役那天,赵平鹿、周氏守在箩筐旁边,等着老宅的人。
等他们面黄肌瘦、破布烂衫出现在村口时,正想藏在村民身后,悄悄过去,却被赵平鹿喊住了。
他们现在听到她的声音都感觉害怕,两股战战,直冒冷汗。
“这里有几件厚絮衣,你们自己带上吧,有没有命回得来,就靠自己的命硬不硬了。”
说完,赵平鹿就带着周氏回青砖小院了,不再看老宅那些人。
几人你争我抢的,穿上麻棉衣,虽然不好看,但比原来那破口的衣裤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