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嘲笑道,“饿上两天,别说是馊的,就是里面有毒,你也得吃啊!”
南星呆呆地端着那碗,一屁股坐在地上。
是啊,自己所处的境地,怎么还是搞不清楚?还指望会像醉仙楼那里,给自己上些点心不成?
实在饿得不行,也没有筷子,南星便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着碗送到嘴边,咕咚喝下一大口。
可是实在是难忍那股酸臭的味道,一下子又吐了出来,喷得满衣服都是。
南星把碗放在一边,实在不想看第二眼。
用干草擦了擦身上的污渍,坐在墙边,也不动了。
真的好想王妈做的红烧鱼、小鸡炖蘑菇啊,之前拥有时不觉得怎样,只有失去时才觉得那是多么珍贵!
南星饿着肚子,靠在那里,睡也睡不着,牢房里黑洞洞的,只有小窗外的月光洒进来。
时不时听见那少年传出的均匀的呼吸声,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黑暗中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干草堆里似乎悉悉嗦嗦有什么东西在动。
南星尽量不去想,尽量让自己变得粗枝大叶起来,因为细想地话,估计自己一分钟都熬不过去就会跳起来。
尽量让自己去想像“坐看云起时”那样的洒脱心境与不为外物所扰的非凡定力。
就这样度过了难熬的一晚。
当清晨鸟叫声传来,南星才发现自己后半夜还是挡不住困意幸运地睡了过去。
小窗外有鸟的鸣叫,这让南星感觉又活了过来。
看了一眼周围,似乎也没有什么,但手下却有毛茸茸的触感,低下头一看,南星“啊”地一声跳了起来。
原来自己手下竟是一只灰乎乎的老鼠!正扭着屁股在喝着那只破碗里馊了的粥。
南星平生最怕老鼠了,比杀了她还可怕。
此时自己的手竟然摸着老鼠睡了一晚上,顿时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又在吵什么?”那少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你是想死吗?”
南星高兴地问道,“你好了?”
少年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衣服有异,忙扒开衣领一看,里面包扎了一圈又一圈青色的布,又抬头看看南星的衣衫下摆,心下了然,淡淡地道,“谢了啊!”
南星没想到他竟会道谢,便逗他,“没听清,你说什么?”
那少年又看了她一眼,嘴角一撇,伸出手招呼南星,南星忙上前,那少年嘴巴凑近南星,冲着她耳朵喊道,“我说你给我包扎了伤口,谢谢啦!”
南星被他的大声震得忙跳开去!
那少年却笑了起来,顿时好像云开月出,让人移不开眼。
南星只觉得心跳了一下,忍不住说道,“你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真好看!”
那少年顿时不笑了,沉下脸来。
他看了看旁边搁着的碗,端起来想也不想就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南星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那少年转瞬便将碗里的粥喝了个精光,放下碗来,见南星盯着他,笑道,“怎么?嫌弃这粥不好喝?看来你还是饿得时间太短了。”
说罢用手稍微揩了揩嘴,动作很是优雅,与这脏乱阴暗的牢房格格不入。
南星问道,“难道你喝了很长时间这种东西吗?”
“不只这个,还有更坏的我都吃过,想听吗?”那少年邪邪地看着她笑。
南星只觉得他肯定要说出什么不好的东西来,忙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不要说!”
那少年看她的表情很好玩,心想,虽然有些娘娘腔,倒也不是坏人,便正色道,“给你说个正事,今日牢里估计有变,你到时听我号令。”
“你是说?”南星想不到会有何变,便好奇地问道。
“不要多问!你昨天说,你是为人打抱不平,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星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那少年边听边打量南星,似乎不相信这么瘦瘦小小一个人,也有胆量伸张正义,便问道,“你当真不怕报复?”
“怎么不怕?谁能不怕?”南星无奈地低下头,“唉,本想躲着灾祸走,却是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事情一下子就那样发生了,那姑娘就跪在我们面前,避都避不及。”
少年略略思索,叮嘱南星道,“今日如果县令提审你,若问道你家里还有何人,你会如何作答?”
南星心头黯然,回道,“只我一人。”
“很好,就这样说。切不可说你家里还有父母亲人,特别是有钱的父母亲人,万不可说。”
“这却是为何?”南星不解。
“别问那么多。一会儿那差役就要来提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