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背了什么书?”齐老夫子睁开眼睛,平静地问。
“《三字经》。”
“《千字文》。”
这是最简单的开蒙书,底下的齐子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小声不屑道:“哼,这算得上什么,我们几年前都背过的东西。”
“《广韵》。”王阳继续说道。
“这种工具书,有什么好背的,看来脑子真有问题。”齐子方有点懵,对着齐子明说,似乎想得到某些认同。
“《尔雅》。”王阳继续说道。
“......”满堂皆静。
“《说文解字》”王阳继续说道。
“......”满堂皆静。
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动作也静止了,齐老夫子的眼中再也不见平稳,嘴巴微微张开,直到王阳说完,也忘了合上。
寂静良久,一声愤怒的质问响起,像炮弹一样在房间炸响。
“不可能!佌佌、琐琐,小也,下一句是什么?”齐子方大声怒吼。
“悄悄、惨惨,愠也。”王阳挂着笑意,心平气和地回道。
“我再问你!《说文解字》第六卷上篇,一共几部,是哪几部?”齐子明也放下手中的笔,抓起旁边的《说文解字》,随手翻到一页,大声问道。
“一共四部,分别是木部、东部、林部、才部。”王阳依然面带笑意,回答地毫无烟火气。
“这.....”齐子明直直地望着王阳,身子颓然坐下,像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噩梦。
堂上堂下又是一阵长时间的寂静。
王阳近妖一般的表现,震住了所有人。
能记住这么多内容,要么是记忆力超群,要么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苦工,然而半年前的王阳是什么样子,大家都知道,那就是呆呆傻傻的王木头。
如此就只剩一种可能,此人真的可以过目成诵!
很多人在震惊之后,心里泛起的是嫉妒和苦涩。
对齐子方和齐子明这样学业平平的人来说,王阳的出现,让他们每天的学习变成了笑话,自己衣食无忧,却输给一个贫穷不堪的外姓人,凭什么?
就连一向用功甚勤,学业优异的齐子文,内心也几乎失守,自己每天这么刻苦,却不如别人一眼扫过,这种天赋碾压的差距,像一道天堑横亘,仿佛让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最先从震惊中恢复正常的是齐老夫子:“过目不忘者,历来有之,有王充这样厚积薄发的学问大家,也有张松这样以才取祸的短视之徒。能力在身,如操刀在手,未来发展如何,更要看自己如何勘磨本性,王阳,你懂得这个道理吗?”
王阳躬身领教。
过目不忘的超能力,确如利刃,以此为凭,苦攻书山,可能获得莫大成就,但如果恃才傲物目中无人,也可能反受其殃。
齐老夫子这句话,既是提点王阳,也是告诉其他学子,能力和成就并不划等号,未来的功业如何,关键还在个人。
其他人听了夫子这句话,果然也好受了不少,书山有路勤为径,这不是苏子的名句吗?谁说苦学不能蟾宫折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