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口腔中咖啡的醇香，向南发现自己出乎想象的冷静，思维通透清晰，顿时霍然醒悟。
原来潜意识中，他一直想将自己压在心底的愤怒宣泄出去，以最高的佣金引诱律师行入局，将跟新线的官司曝光在公众的目光中，将电影发行的潜规则和不透明公布于众，让新线的龌蹉暴露在舆论之中，这些都不够。
没有什么复仇，比自己亲自动手撕更加畅快，他不禁为自己一心想避开舆论漩涡，躲在国外感到羞耻。
不过还不晚，参加影展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国内的战场硝烟正浓，他此刻入场，正合适。
向南将咖啡放在一边，越过女孩明媚略显严肃的侧脸，转头看向手机屏幕，嘴角微扬，说道：“既然谈到这个话题，还真的没法避开，也没法长话短说。其实，我最近在多伦多也在反思，为什么奇迹会失败，呃，会扑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特别是活埋在影展爆了之后，这个问题我必须要弄明白，因为不管是投资还是付出的心血，奇迹都是活埋的十倍不止。”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在身边的女孩脸上扫了一下，笑道：“说来，我还要感谢这三个小姑娘，给我这个机会可以跟大家交流一下，不管她们的目的是好的，还是坏的，总之，谢谢她们。”
向南的话让杨薇的神情一变，她想说什么，但是见向南正准备说话，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只能鼓着腮帮瞪他，果然是不识好人心，这人被全网黑太应该了。
向南无视女孩的神情，继续说道：“其实很多媒体说得没错，奇迹是我的翻身之作，所以我对这部影片可谓是孤注一掷。我们先来说说这部电影的配置，剧本是华夏科幻十大之一，作者黑洞亲自参与了改编男主是陆尧，最红的小生之一，女主是夏雪，最红的小花旦之一，配角马明宇老师，华鼎奖男陪得主，金狮奖的男主提名，老戏骨，女配郝洁，演技和颜值都不缺。嗯，再来说幕后，拍摄团队更不用说了，国内顶级配置，因为绿幕，所以专门请了高丽的团队，亚洲顶级，后期特效，更不用说，龙腾，华夏最贵的，当然也是最好的。呃，对了，还有导演，我入行6年，呃，7年吧，导演加电影6部，票房累计7个多亿，所以导演水平应该不差的，每部电影都过亿。对了，奇迹也过亿了，但是这不是它应该有的成绩。”
向南神情一敛，眼中冷光乍现，声音低沉地问道：“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剧本没有问题，演员没有问题，特效没有问题，导演也没有问题，总不至于是观众有问题吧？”
他脸上露出讽刺的冷笑，“呵呵，华夏的观众可以说是全世界最宽容的观众了，电影院放什么就看什么，电影远不放，观众自然就看不到了，所以问题找到了，原来是院线的问题。不过这件事跟院线是没有关系的，因为院线是跟发行发签合同的，发行发对院线荧幕比例什么要求，院线就怎么安排，我签的那份发行合同，很多人应该看到了。新线几乎每一项都没有做到，我不找他找谁呢？很多人说电影排片是根据票房比例来的，这就说的宣传，新线的3000万宣传成本，我不知道怎么来的，新线不宣传乏力，自然没有观众看了，没有观众看，哪里来的票房，这个逻辑更简单吧。”
他盯着手机冷声道：“因为新线没有履行合同，导致奇迹宣传和排片都不行，最终结果就是票房扑街，这个因果关系简单吧。新线弄出来的那一份宣传成本表，我相信正常人就可以看出问题来，这种弄虚作假的东西，是第一次吗？当然不是，我并不第一次跟新线合作，以前也是如此，但是以前没有这次离谱，居然直接敢拉低票房，12亿投资的电影，票房勉强过亿，奇迹是烂片吗？呵呵，最近豆瓣评分忽高忽低，大家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了。”
将心中憋屈的东西倾泻而空，向南很是舒畅，他站起来便准备离开，不过心里却依然有不尽之意，他转头对镜头笑道：“很多人会好奇为何新线敢在奇迹发行上这么丧心病狂，我已经知道原因了，但是不能告诉你们，这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说完，向南冷冷地瞥了一眼依然坐在台阶上的杨薇，冷声道：“不要再跟着我。”
手机屏幕中，向南挺拔的背影慢慢远去，最后留下的，只有女孩盯着远处一动不动的侧影……
“卧槽，真的亲自下场撕啊。”
“电影垃圾，冤观众，冤院线，冤发行，无语了，还好意思直播……”
“有点意思啊，新线没有按合同办事，导致票房扑街，向南告新线，没毛病啊。”
“好像是，若是新线按照合同做了，票房还扑街，再去告新线，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群白痴，乌云小姐姐的微博不是很清楚吗，被新线的水军搅混了之后，都没有思考能力了……”
“卧槽，谁对谁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叫万可儿的要火了，在线500了，恐怖如斯……”
“你妹的，不是说要撕逼吗？怎么还有不能说的……”
“垃圾，知道原因不说，你没吊吗？”
“不能说的秘密，去你妹的，断章啊，故意吊人胃口……”
“狗咬狗，关我毛事啊，我就是过来问问7号到底开不开会……”
“昨天谁推荐的那个下一秒，巨星啊，还可以，继续推荐啊。”
“这直播有什么意思啊，这人谁啊，走了……”
“这是干嘛，500多万人看主播发呆吗？还是等主播回头……”
……
杨薇叹了一口气，转身将直播关了，好像真的被误解了，这性格真的好难打交道啊，难怪被媒体黑。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面对公众亲自解释了一变，或多或少应该有些用的，不枉她的初衷。
她真的不是向南的影迷，这次在多伦多电影节看到活埋整个人惊艳得不行，完全不相信这是华夏导演拍摄的，便去了解了一下导演的生平，发现这导演好像蛮可怜，也蛮惨的……
“杨薇，这本来是我的位置，你抢了我的位置，你这个绿茶婊，一直伪装……”
杨薇转头一看，只见王可儿正愤怒地盯着自己，歇斯底里地吼叫着，她立刻站起来，淡淡地回道：“让给你就是了……”
“你……”
王可儿指着杨薇，心中愤怒得不行，一炮而红的机会就这样没了，被一直假惺惺故作清高的贱人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