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打她了”朱言站起来，半点没含糊，直接承认。

“为啥打她？”

“她不让我出去，还骂我。”

老师抿着嘴，顺下怒气：

“你们两个都别上课了，都出去站着去！”

朱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出去。可是侯静仍旧只是躺着哭唧唧，可怜巴巴的样子，嘴里还非常应景的往地上流哈喇子。朱言也是个犟种，一个字不解释，抬起两只胳膊，用力在桌子上一撑，跳出去了，大步流星走出教室，站在门口。

门外此时下起了小雨。

老师气汹汹地瞥了一眼朱言，没说话。继续喊侯静罚站，侯静装死一动不动。老师没再管他们两个，正常上课了。

我看着窗外小雨中倔强的背影，莫名替他觉得委屈，同时也佩服他是真的有钢。

此事过后，老师并有没有再次给他们两个调座，大家依然讨厌侯静，只是朱言再也没笑过，我们再也没有说过话，好像又回到了他刚刚转学过来的时候。

这时候已经趋近毕业了。

每届六年级毕业的学生，都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给老师钱，这是班里一个留级生告诉我们的。

当然不是每个人直接给，而是打着“给老师买毕业礼物”的名义，“背着”老师统一交到班长手里，数量自己决定。那些自认为跟老师关系不错的，学习很好离不开老师关照的，家里条件好的，都给的多些，大概是15块钱，和20块钱两个档次。

班里一个包工头的儿子给了20块钱，还有同村的一个男孩子，他爸爸是村里公认的能挣，他也交了20块钱，其他的15块钱的居多，。

朱言也很积极，他交了15块钱，据说他的爸爸开了4S店，当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说法，反正经济条件着实不错。

剩下的我们都是交了5块钱。

戏剧的一幕出现了。

老师收到钱以后，课堂上提问交钱多的学生次数明显频繁起来。我们这些交了5块钱的，都老实的坐板凳，手不论举多久，老师都跟看不见一样。

大概是有人跟老师背后告诉了我们私下的议论吧，再上课的时候，老师又一视同仁了。

因为我们“背着”老师偷偷集钱给老师买礼物的原因，老师决定请我们所有的学生去他家里吃饭。我们很开心啊，成群结队的去了。在老师家还拍了一张集体照，只不过照片我找不到了。

毕业拍完了合照，同学们可以按照需求找摄影师自由拍照，我和同村的蒋文文和程丹丹一起拍了一张后，我看到朱言也单独拍了一张。

没想到的是，他在初中因为运动会短跑出名后，竟然把那张照片镶上镜框装到书包里带到了学校，还装作不经意被高齐发现，高齐举着朱言帅气的独照，一边躲避朱言的追逐，一边大喊：

“快看帅哥照片！帅哥！”

当时快要放学，我正在整理书包，听到高齐的喊声，回头去看怎么回事。正好跟朱言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他慌乱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躲开，去抢高齐手里的照片。

那时候我早已不再活泼，也不再有爱心，看到他的变化，我也是始料未及，可他貌似在躲着我，或者说在躲着小学的经历，终究也跟我没啥关系。

我淡漠地转过身继续整理书包。

毕业第二天，我和几个同村的小伙伴还相约着一起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去赶集——一直没去过的离家比较远的集市。

小学生涯结束，好像长大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