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池闻言,心中暗自盘算:“以三百两银子购得一根百炼钢精心打造、设计精巧的棍子,确属难得之机缘。”正当双方就价格展开激烈的磋商之际,一位彪形大汉自后院大步流星地步入,身旁紧随永安当掌柜,二人竟径直朝着陈池而来。
“这位镖爷,关于玉瓶的运送,我们已商定保额二千两,镖局将按一成收取酬劳,即二百两银子。请镖爷查收。”掌柜边说边迅速递上两张四海钱庄出具的百两银票,此票在中原各地均可通用,信誉卓着。那银票纸张厚实,上面的印章清晰醒目,散发着金钱的气息。然而,陈池却轻轻摇头,婉拒道:“按镖局规矩,趟子手无权直接收取镖银。城中设有镇远镖局分号,烦请掌柜将银票送至该处。”他的声音坚定而不容置疑,眼神中透着对镖局规矩的尊重。
鉴于镇远镖局与永安当之间频繁的业务往来以及深厚的合作关系,掌柜毫不犹豫地立即应允,随即着手安排相关事宜,此事便暂时告一段落。
这位身形魁梧的壮士,以一副饶有趣味的神情凝视着陈池,手抚下巴,目光中带着审视和好奇,缓缓言道:“据掌柜所述,尔等此番押镖,途经黑风山时遭遇不测,损失惨重?”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心。
“确是如此,黑风寨的山贼,其恶名早已远播。”陈池回应,心中思绪翻涌,自然不会轻易透露血滴子背后的隐秘,毕竟黑风寨的罪孽已深重,再添几笔亦无甚差别。他的表情凝重,仿佛又回到了那凶险的时刻。
“嘿嘿,能从黑风寨的刀下全身而退,足见你有些能耐。”壮士的语气中多了几分赞赏,那赞赏并非随口一说,而是发自内心的认可。随即话锋一转,声音低沉而有力,“小子,可敢再赴黑风山一行?”他的眼神紧紧盯着陈池,带着一丝挑战。
“在下惜命,恐难从命。”陈池毫不犹豫地摇头拒绝,其直率之态让那壮士一时愣怔,显然未曾料到会得到如此直接的回答。他的拒绝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片刻沉默后,壮士以粗犷的嗓音提议:“你且说个价码,此行绝不会让你白忙。”他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
此时,一旁机敏的朝奉适时插话,向陈池介绍道:“镖爷,这位马爷,名唤马光佐,在江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您定有所耳闻。”朝奉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讨好。
陈池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随即忆起马光佐的威名。此人曾身为草原上声名远扬的大马商,家财万贯,富甲一方。他的商队纵横草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兼天生神力,能单手举起千斤巨石,异于常人,令人惊叹。后被金国皇帝慧眼识珠,招揽至麾下,成为其得力干将。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屡立战功。在这江湖儿女的世界里,若未能自立门户,名扬四海,投身官府亦不失为一条光明坦途,既享丰厚俸禄,又有坚实保障,前提是需择善主而从。
当前这金书世界格局错综复杂,黄河以北,金、元、清三国鼎立,相互争斗,局势紧张。金国铁骑凶猛,元朝兵强马壮,清朝也虎视眈眈。三国之间时常爆发战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河南之南,宋、明两国并存,双方为了争夺领土和资源,也是明争暗斗,从未停歇。各方势力相互牵制,犹如一锅混乱的大杂烩。政权林立,纷争不断,各朝皆不惜重金,广招江湖人士以增强自身实力。因此,像马光佐这样身兼江湖与官府双重身份的人物,并不罕见。
念及此处,陈池心中稍安,意识到对方并无恶意,遂轻轻摇头,谦逊道:“我仅是一名微不足道的趟子手,人微言轻,恐难当此重任。”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敬畏。
“关于马兄所托之事,我恐难以胜任。“陈池面露难色,缓缓言道。他的眉头紧锁,仿佛两道沉重的枷锁。
“你这人怎地如此犹豫不决!“马光佐略显急躁,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悦,眉头紧皱,犹如两座即将爆发的火山。“我愿以百两纹银相酬,此事你可愿接?“
言罢,他慷慨解囊,从袖中迅速抽出一张银票,重重地拍在桌面上,那银票闪烁着诱人的光芒,令陈池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涟漪。此等数目,几乎等同于他数年辛勤所得,岂能不动心?那银票仿佛是一道明亮的闪电,瞬间照亮了陈池的眼睛。
“那么,马兄欲让我执行何种任务?“陈池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开口询问,目光紧紧盯着马光佐,充满了期待与警惕。
“只需助我传递一封密信。“马光佐边说边不慎打翻了茶盏,随即灵机一动,以茶水为墨,在桌面上匆匆书写了几个字迹。陈池趋前细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那几个字迹仿佛是一道道沉重的枷锁,压在了他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