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寂无声息地来到了芳清轩门外,名为奉萧承安之命暗中监视慕容清举动,实则带了不少厚实衣料和暖腹吃食。
见四下无人,傅言悄悄地把东西搁在了门栏上。
“我怎么仿佛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云裳,你去看看。”慕容清侧着耳朵说。
傅言听罢立刻躲闪在宫墙拐角后,幸而身手敏捷,未曾被后院跑来的云裳发现。
“小姐小姐,门栏上居然有衣料和吃食!你快来看!”云裳高兴得手舞足蹈。
对这饥寒交迫中的主仆二人来说,此刻便是有二吊钱也不如这些衣料和吃食来得及时有用。
慕容清应声跑来,环顾四周却也没有寻到这个济困解危的善心人。
傅言见这主仆二人已经把东西拿了去,便岑然自在地快步走到乾坤殿外打算面圣。
“徐宫监,劳请通传一声。”傅言略施一礼。
“傅大人,皇上正在殿里为朝政之事烦心,适才还大发雷霆着。我劝你还是先打道回府,赶明儿皇上心气畅快了再来。”徐宫监显然已经被萧承安吓得惶惶不可终日。
“无碍,我不过是想向皇上禀告日常诸事,你只通传便是。”傅言仍不肯将息。
“何人?传进来!”
傅言在外间听见萧承安的高呼声,便免去通传径直走进了乾坤殿。
“傅言,何事?”萧承安头也不抬地问。
“无事,臣不过是在施旻城内巡视一周发现各处安平、政通人和,一切皆得功于皇上的勤政恪实。”傅言答道。
“你定是有话,但说无妨。”萧承安隐笑。
“臣不过感慨皇上仁政,且不说初登基时大赦天下,便是在数九寒天里也不忘命皇后娘娘施粥布舍。既如此,何不对无心冒犯者多加怜惜和宽济?”傅言思索良久。
“果不其然,朕就觉得你必定是有话要说,不吐不快。”萧承安说,“朕已经不让人刻意为难她,保她免于饥寒之苦,还要如何?”
“皇上慈心虽好,但世态炎凉、人情淡薄本是常事,更不消说是在这拜高踩低的皇宫里。”傅言谨小慎微地说,“何况慕容大人官至兵部尚书,手中掌控千军万马,为我大梁忠心竭力、效尽犬马之劳,怎能不为幼女在宫中受辱日夜悬心呢?”
“所言甚是,朕自会再好好斟酌计量。”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殿外求见。”门外的徐宫监通传。
“传!”萧承安斩钉截铁道。
“多谢皇上体恤,臣先行告退。”萧承安转身退下。
“臣妾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姜妍华高声道。
和惯于惺惺作态的德妃不同,姜妍华身上是一种自内而外的雍容气质和有如男儿一般的博广襟怀,便是萧承安也不由得从心眼儿里折服。
“皇后,你来了。因昭惠太后亲信与日俱增,朕这几日烦心异常,不知爱妻是否已胸怀良策。”萧承安说。
“臣妾只一介妇道人家,不敢妄议政事。”姜妍华故意答道。
“无碍,事关昭惠太后与后宫,亦为家事,你只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