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傅浩喆心底有点失落,陈医生刚才走时,眼底明显流露出一股厌恶,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厌恶。
对他的厌恶。
关心他是真的,厌恶他也是真的。
她急着给自己进补,急着让他的伤口愈合,赶快出院,怕是不想再瞧见到他。
闭上眼睛,傅浩喆不想搭理范营长。
一天天嘴里就没句好话,只会惹他心烦。跟他少说两句,等他出院了,再好好跟陈医生道歉。
当着范营长的面,不想做太掉价的事,免得被抓住把柄,总笑话他。
活了一把年纪,头一回对女人心动,也没个经验,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范营长跟他一样是个老光棍,估计也不懂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老傅!你别整天不把自己的个人问题放在心上,我看陈医生不错,你要真有那意思,得上点心。”
“我也想啊!可我哪儿都去不了,想上心都出不了门。”
范营长:“不是说让你现在上心,是等你好了以后上点心。说归说,笑归笑,咱们多年兄弟,劝你一句,放下男人的自尊,遇上一个喜欢的不容易。”
傅浩喆转头,睁眼瞧着范营长:“你喜欢过?”
“是!”范营长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我喜欢过我们街道办主任的女儿,那会儿她不嫌弃我穷,要跟我好,可她爸妈嫌弃。
我一生气,报名参军了。她爸妈逼着她嫁人,她不乐意,跑了。”
“什么?跑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说过?”傅浩喆没想到一直嘻嘻哈哈,性格外向的范阳,居然藏着心事。
动员上前线时仔细调查过,怎么没查出来这小子心里还藏着一桩事。
“不想说,就五年前的事。”范阳红了眼眶,“我爸妈来信,说她是来寻我了,我日日等,夜夜盼,都没等到。
我想她是出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好不好。这辈子,除了她,我再也不想找什么女人。”
傅浩喆不喜欢伤感的话题:“所以你说要让陈医生以身相许的话是假的?想激怒我?”
“嘿嘿嘿!是!逗你呢。”范营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陈医生这么好,团长可得加把劲,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你哭都找不着地方。”
傅浩喆在心里嘀咕:我才不会哭呢,要哭也不可能找不着地方,陈医生那儿就是我的港湾。
母亲的离去让他对男女感情的事看得很淡,只想一心扑在事业上,不对任何女人抱有任何幻想。
陈医生是冷冰冰的不怎么爱搭理人,但她对他是真的好,而且长得好看,还有本事,才二十一岁,就已经是外科医生了。
他时常受伤,战友们也时常受伤,外科大夫的医术好不好,多少能看出来些。
敢给人做肠子修复手术,外科医术绝对好,基本功扎实。
更主要是临场时的果敢冷静,处变不惊,心理素质过硬,这样的人才具备上手术台。
要是医生定力不够,见不得血乎刺啦的大场面,一上手术台就脸色惨白,手脚发颤,沉不住气,多半外科生涯不会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