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云无奈地笑了笑,她可以为周穆忍受一切苦难,却不能坦然接受他的背叛。
她脑子里有一个念头不停在盘旋:嫁给周砚,嫁到将军府,她要日日在出现在他面前,要让他看着她与周砚如胶似漆、亲密无间。
她要让周穆知道,她也并不是非他不可。
下定决心后,晚云看向身边的人,说道:“砚二爷,我与徐临已交换庚贴,要退亲怕是没那么容易,需经徐家同意,还得过我外祖母那关。”
周砚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晚云这意思是同意了?
他欢欣雀跃地捧住晚云的手,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激动道:“此事交由我来办。”
晚云又想了想,有些迟疑:“那你可曾问过家中父母兄长,若我退了亲,而你家中长辈又不同意你我二人的婚事,你该如何?”
周砚一脸肃穆,语气坚定:“晚云,这个世上能阻止你嫁给我的,只有你自己,其他任何人都无需你操心,我自有办法处理妥当。”
晚云淡然一笑,差点又被这个男人的决心感动了。
可她的心里已伤痕累累,那一瞬间浮过心底的感动,很快便消失殆尽了。
此后几日,周砚有意接触徐临身边的同僚、朋友,从他们口中探知他日常的活动轨迹,又将他常去的地方走访多次。
三日后,他已把徐临的每日行踪记录在册,每去的一处地方,做了何事,都在记录的册子旁由见证人署名,对能提供消息或作为见证的人,周砚都回以丰厚的银两,引得徐临身边的人纷纷倒戈,上赶着向周砚汇报。
七日后,周砚写好拜帖,递到陈家的门房手里,请求面见老太太,而那份记录着徐临行踪的册子也夹杂在拜帖中,一并送到了老太太那里。
老太太正忙得晕头转向,筹备婚宴事宜,本不愿接待周砚,可当她翻开那本册子,足足看了半个时辰才合上,她长吁一口气,吩咐管家先把婚宴的事放一放,请砚二爷到正堂会见。
那徐临不光嗜赌,还好色,除了在衙门值守,其余时间不是在赌坊就是在青楼,且他趋炎附势,拜高踩低,对不同的人表现出不同的面孔,还多次与人言说,等他成了陈家的姑爷,陈家的家财便全是他的了。
老太太倒吸一口凉气,她竟被他那副好皮囊迷惑了,差点把晚云推入深渊之中。
等见了周砚,他谦恭有礼的谈吐、温文尔雅的气度给老太太留下了不错的印象,而当她得知周砚是周穆同父异母的弟弟时,心里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周砚也坦诚相告,言明他行此举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陈徐两家退婚。
徐县令那边,他也将册子抄送了一份。徐临种种不端行径,若传了出去,丢的是徐县令的脸面,纵然他有心维护侄儿,也不敢声张此事,所以陈家主动退婚,徐县令必然会应允。
至于徐临,他不过是贪财,才急于攀上陈家,到时给他些银两,悄悄从他手中换回晚云的庚帖就是,无需多虑。
周砚将退亲之事筹划得天衣无缝,老太太听了暗暗松口气,方才还心乱如麻,如今得了主意,总算放下心来,既能顺利退掉这门婚事,又能保全两家的颜面,是再好不过的。
老太太对周砚感激不尽,忙命人准备午膳,留他在家中用饭,周砚倒也不推辞,他迫不及待地想见一见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