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安翊的背影消失,王汝阳满眼尽是复杂之色,转身就准备去给医馆打电话安排药材,这次他得亲自煎药。
满脸忧虑的付怀德赶紧上前拦住王汝阳,忐忑问道:“王主任,您看?”
“怀德啊,治疗还没有开始,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安博士对病症把握得相当精准,总能抓住重点和核心,即使专家组的众多专家也有所不如。”
“坦白来讲,倘若安博士真有能力在一个半小时以内完成这台心脏膜瓣置换手术,蓝姨还有一线希望。”
王汝阳歇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手术成功,虽然术后恢复也是个难题,但是花费一些代价,也不是不可能实现。”
王汝阳是一位负责任的医生,对这种特殊的患者家属,自然不会刻意隐瞒。
药剂方面,王汝阳是权威,对改过的方子确有一些忧虑,三十年份的人参会不会把口子开得太大,泄了过多的生机,那就是真正的饮鸩止渴。
话说回来,蓝霈璟已经这样了,还有比目前更糟糕的情形出现吗?!
妥妥的垂死之人啊!
至少在这一点上,安翊看得比他王汝阳透彻,什么都不做,那就是等死!
可是这话,却不适合拿出来对付怀德牢骚,即使关系再近,现在的王主任与付家依然还是医患关系,对方是雇主。
安翊几味辅药的调整,让王汝阳受益不浅,越品味越有意思,他对安翊的古医水平多了几分期待。
摸不清安翊底牌的王汝阳也有自己的打算,先熬一付药,看看这位洋博士的针灸效果再决定是否重新调整药方。
这个层次的大拿可不是喷子,没有任何迹象就开始狂泄所谓担忧,给患者家属徒增顾虑,无端添加许多纷扰。
王汝阳没有理会付怀德,转身快步离开,煎药需要时间,有他忙的。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小时后,付振华来请安翊,看来他们准备好了。
此刻,箭在弦上,安翊心中早有决断,将左思右想和犹豫不决抛诸脑后。
当安翊再次走进蓝霈璟卧室,王汝阳和李玉珍已在病床前等候。
这位安博士实在是太过年轻,付家心存疑虑,让王汝阳这样的大能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实属正常,以防万一。
随后的治疗将是死人活命的关键性环节,安翊将浅层的洗髓伐毛完美地隐藏在充满无尽神秘和传说的针灸之中。
安翊相信,如果没有触及洗髓伐毛的天医在此,很难察觉。即使看在王汝阳眼里,恐怕不会当成惊世骇俗的手段,安大神医也不忌讳王大主任在场。
有这位古医巨擘存在,不仅些许类似金针的需求不是难事,还留下一名合格的解说员,针灸的某些手段已被神话。
只要手段还在人们理解和猜测的范围之内,青洲那些隐藏在世俗之外的大人物们也不会疯狂。至于凡界那群可爱的小卡拉米,无非热闹点,这样也好。
蓝霈璟病入膏肓,御医堂已给出病危通知,恐怕唯此愣头青才会伸手一搏。
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跑到付家来哗众取宠。
院落内,一众付家人并未散去,都在等着看笑话,这大概是满院人的认知。
类似安翊这种愣头青,还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笑话的对象,他们的目标是付卫华,终极标靶还有付卫华的父亲。
结局不会有太大改变,心急之人已经在提前布局,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
显然,付怀德并未把小辈的胡闹放在心上,专注在母亲病情上。
付俊成的为人处世鲜有大气,一个简单的接机如此煞费苦心,其中未尝没有深意,只是安翊的反应有些迟钝。
再说眼下,蓝霈璟生命中最后的希望在此一搏,退居二线的付俊成哪有那么紧急的公务,需要丢下病危发妻不顾!
稍稍敏感一些,安翊不难发现一些刻意的痕迹。事到临头,他的心思反而没那么复杂了,一脸淡然来到老人床前,冲着三人友善地点点头,算是招呼。
安翊接过李玉珍递来的金针,认真摆放在顺手的地方。稍作掩饰,便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针囊,然后小心翼翼取出一套针具递给李玉珍。
“李专家,还得麻烦你帮手,我的这些针具也需要消毒,一会要用。”
这位李专家乃善良之辈,隐晦提醒过安翊,他对善良之辈总是十分客气。
这些器具有着特殊的阵法,着实不需要如此小心,也不需要消毒。安翊也有太多消毒手段,此举不过掩人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