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县县衙,大堂。
堂内,八名穿着应该是绸缎面料的直裾,身上却沾满污渍,头发也有些凌乱,脸上还沾有一些黑灰的男子。
八人站成了三个梯队。
两人站在最前面,这两人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脸上也出现了老年斑,眼角的鱼尾纹格外明显,可这两人的眸子却透露着精光。
第二排的是三个人。
这三人年纪差不多有四十岁左右,这三人的穿着要比前面那两人寒蝉一些。
这两人头上的头冠已经能看到几处有破损的地方。
身上的衣服,沾上的污垢,除了泥土还有一些血渍。
站在最后一排的三人,也有差不多三十多岁的样子。
他们头上的头冠已经不见,只有一根木簪固定头上的束发。
身上的衣服,也是相当不合身,很明显是别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
大堂的门口,此时也聚集了不少百姓。
县衙这种地方,只要有人来,并且不是在后堂,很快就会被百姓知道。
古代娱乐项目不多,尤其是百姓间的娱乐更是少得可怜。
看你县太爷审案就是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
围在门口的百姓们,一个个也都是劫后余生的样子,脸上不是沾着黑灰,就是泥土,有些身上还带着伤。
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都破烂不堪,有的还沾有泥土和血液混合的污渍。
围在大堂门口的百姓们,看着站在大堂上那八位,纷纷跟身边的人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县里的氏族嘛?”
“对啊!我以为那张纯已经把他们都杀了。”
“就是,我记得以前县老爷,都是叫他们去后堂,绝不会把他们晾在大堂。”
……
大堂上的五人,站在最后的三人和中间三人,一个个脸上满是怨气。
“哼!这代理县令居然让我们在大堂等他!”
“就是,往常都是请我们去后堂!”
“过会绝对要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
……
站在最前面两位老者,左手边,脸颊凹陷的老者,转头朝身后的六人看了一眼。
正在议论的六人立马闭上嘴。
旁边脸形圆润的老者,转头看向旁边消瘦老者。
“老韩,他们说的也没错,这县令做事确实欠考虑。”
消瘦老者转头看向旁边,有些微微发福的老者。
“老王,我可听说,这位代理县令,背后给他撑腰的人来头不小。”
被称作老韩的人是蓟县第一大氏族,韩氏的族长,韩锦。
“老王,他背后有人撑腰又怎么样?我们哪个在洛阳没有点关系。”
被称作老王的人,是蓟县第二大氏族,王氏的族长,王翔。
王翔伸手一指,穿着青色的直裾,头上带着破了一个口子的头冠,下巴上胡子明显是被割掉的男子,朝着王翔先是一拱手,又朝着韩锦一拱手。
“韩老,王老说的是,那县令如此不识抬举,他要是不拿出点诚意,休想得到我们氏族的支持!”
韩锦看向说话那人。
“鲁宇,小心使得万年船。”
鲁宇是蓟县地位仅次于韩氏和王氏的鲁氏。
“韩老,无需担忧,哪一任县令,不是在我们的支持下,才能保证在蓟县的地位?即便是太守也要给我们几分薄面不是?”
韩锦转头看向说话的另外一人。
这人留着八字胡,下巴上有一小撮山羊胡,除此之外这人身上的衣服上还能看到明显的血渍。
“严宽说的不错,老韩你手上可是有不少盐矿和铁矿,那县令还不是被你随意拿捏!”
韩锦看了眼严宽,又看了眼旁边的王翔。
“哪有算得了什么,王老,你手中可是掌握着蓟县八成的田地,今年虽有战乱,但是老天还算给面子,你今年可是能有个不错的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