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宝出神的望了会身旁下棋,饮茶的两人,脸上满是无奈。
见少年视线望来,正思索棋局的李慎独安慰微笑。
不久前陈大宝正听着上回的说书人书接下文:
讲到那巨侠楚豪杰壮年时,大魏起边军欺压小国,楚豪杰助小国死守三十余日,死战不退。
堂下有人问道:
“那楚豪杰不是大魏京城中人吗?,宫中的圣人闻言不震怒?”
那说书人闻言抚掌微笑不语,道:
“此言是也却亦非也,让老人家喝口水再仔细道来。“
众人知晓,这是老家伙在要打赏,磨蹭了一阵,堂下有公子哥终究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抛了几两碎银。
恭敬道:还望老人家为大伙开惑释疑。
说书老人将银子放进口袋,口称“抱歉,老人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要休息了“,捻着长须,准备书接下文。
此时,刚才陈小宝来喊陈大宝回家吃饭,大宝掏了些碎嘴,堵住小宝的嘴,准备听完再走。
不料,在角落趴着的醉汉不知为何突然醒来,一把抓住大宝。
魁梧大汉问道:
“等会有场好戏,你可愿随我同去看看?”
大宝心中想听说书人的故事,正心中思忖如何拒绝。
但大汉不等少年人作答,直把大宝夹在肩处,准备拎出少年。
陈大宝挣扎了一会,只双脚悬空,毫无办法,便连忙道:
“还有小宝也得带上,别忘了小宝。”
大汉闻言回了回头,堂中,一个身高还不及自己膝头高的小女童正一脸好奇的望着自己,似乎是在疑惑为啥自家的哥哥被眼前这个巨人挟着。
只是到了长街,楚豪杰却一眨眼不知去了何处,只在空中留下一句。
“三清观的小子,帮我照看一下我未来开山大弟子和他家妹子。”
赵宝镜回头,瞧了眼手足无措的陈大宝,不知想到何事,忽然一笑。
沈眉同吃完馄饨,隐约听见陈有福喃喃自语了句。
“怎么小宝还没把他哥叫回来的。”少女心中若有所思。
夜色里,沈眉同走得很慢,像是久别他乡的旅人归家闲逛,这位只活了十六年却好似成了人间神话的少女一路走走停停。
遇到新奇的糖人,字谜,抓金鱼便立在一旁,静静的看旁人拖家带口,嬉戏玩闹。
沈眉同平日里除了修行,极少外出活动,少女极为珍惜这样的时光。
东方不远处有气机浮现,沈眉同抬头望了眼月色,见街面也亦灯火阑珊。
这位大乾犯乱司的代表打量了下方位,由西往东而行,朝桥边走去。
“好像让他们等了不短时间了。”沈眉同一边走一边心想。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不知为何,李慎独突然想到一句前人吟过的诗句,觉得分外应景。
虽然今夜没人与云梦泽的那位天女做过口头上的约定,但所有人都知道她不会错过这次的机缘。
沈眉同授天命而生,而此次的机缘名地运,得之可延宗门气运三百年!!!
毫无疑问,二流势力的云梦泽是没有资格争夺地运的。
所以那位少女如今更确切的称呼是犯乱司封号山海承律沈眉同,她背后站着的那个势力叫大乾。
对面的赵宝镜还在托着腮,皱眉苦思。
望见远处的缓缓行来的一袭白衣,李慎独将自家的白子投入黑壶中,起身,细细打量着白衣少女。
李慎独从未见过沈眉同,当他是山经第一时,李慎独以为他们两人本应该会有一战。
世人也毫无犹疑的如此觉得,故李慎独从未特意去见一见沈眉同。
哪怕那日少女走进书院,整个神京都以为她要拜入书院时,李慎独也只是微笑着在自己的院中侍弄花草。
后来,云梦泽承天命而生的少女去了遍是刽子手的大乾犯乱司,书院被众人寄予众望的青年修为尽失,游历人间。
那一场本应世人瞩目的对决也没了下文,只有遗憾者深夜酒醉时提起。
虽从未见过沈眉同,可李慎独知道,眼前这个提着金鱼,温柔笑着的女子只能有沈眉同这个名字。
所以李慎独让开了位置,道袍青年起身,掏鱼杆,拆鱼钩,装枪尖。
赵宝镜提银枪而立,英气飒爽,战意与气机交织,枪尖闪着寒光,似乎已迫不及待跃动。
“你好,我叫赵宝镜,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