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辆小货车上,常青柏嚼着一袋干脆面,有点不舍的嘟囔着。
一群人忙活了一天,饭都没来得及吃上,只好在回去的路上先拿一些零嘴垫吧垫吧。
“地方太大,我们人又少,只好先这样了。”
高晨拿着一管不知名的药膏正在给高起的脸上涂着,听到常青柏的话头也不回的回道。
“唔嗯唔嗯嗯,啊啊嗯嗯哦!”
整个头彻底发了一圈的高起,也在含糊不清的嚷嚷着什么。
高晨没好气的点了一下高起额头的一个包骂道:“你可快闭嘴吧!真特么有你的,为了一口吃的整成这逼样!”
“还有就算你要收蜂,你就不能把自己裹严实点?这特么给蛰的,回去你媳妇铁定不知道怎么叨叨你呢。”
高起无所谓的往身后卧着的小白身上躺了躺,又拿脚踢了踢一边的大柜子。
“昂昂昂,我呜呜呜嗯嗷嗯啊,嗯嗯嗷嗷噫!”
“我可求求你可别说话了,更别使眼色了!你眼睛就剩一条缝了你不知道啊!”
“鬼知道你说的啥啊!”
高晨又摸出几片药丸递给高起示意他吃掉。这次在镇子上,他也搜集到了不少的药物。
常青柏在一旁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心头的那丝不舍也消散了不少。
他们几个或躺或坐的在小货车的车厢里说说笑笑,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刘书记几人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尤其是那位刘书记。一路上看着那些毫无人烟的村落,整个人的脸色白的吓人,甚至到最后连眼眶竟然也红了起来。
他们被困在庙里不知岁月,不知道外面世界的情况。他们所能接触的也就只有庙里那一亩三分地,和围着他们的那些丧尸。
等到了外面的世界。那种千里无人烟,处处是吃人丧尸的场景让他们一个个心里都泛起了滔天巨浪。
“这……这这他妈的到底怎么了啊!”
一直都算得上镇定且保持着不俗气度的男人对着死寂的村落哀嚎。
说说笑笑的几人闻言都把目光瞥向了趴在车厢上的刘书记。
男人身上那股子让人觉得刺挠的气质不翼而飞了。整个人笼罩在一股子令人熟悉的悲痛之下,一张脸惨白中带着些许红晕,狰狞的仿佛在遭受着什么酷刑。
常青柏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拉回来坐好,看着刘书记那双通红的眼睛说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国家家园没了,法律秩序也崩塌了。现在是死人的天下,活人已经十不存一了。”
常青柏的语气尽量显得平淡,可仍让那位刘书记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呢,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塌着身子喃喃着,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常青柏默默的握住刘书记的手不再言语了,像是要借给这位熟人一些力气。
此刻车上的其他人都能感觉到。感觉到这个男人没了曾经的那种高高在上,有的只是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痛苦和迷茫。
当过去的一切种种都被灾难带走,当一切的拥有都烟消云散后。
什么王侯将相,什么贩夫走卒,现在都站在了同一个地方。
身后是昨天的废墟,面前是明天的迷雾。
是选择站在原地被昨天的废墟吞噬,还是迈着沉重的身子走进明天的迷雾里。
这对于人类来说,成了一道专属的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