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沈放起身拱手告辞离开大堂。
“将军留步,还有一事未禀明将军。”李会见沈放欲走,急忙阻拦。
“将军当初向李公索要的火药和铁匠已有着落。”
沈放听了为之一振,回身喜道:“李主事,这等重要之事你怎么不早说!”
“将军行事火急火燎,都没给机会我开口啊。”
沈放连忙陪不是,问道:“火药和铁匠如今在哪儿?”
“火药已从军器监随我一同运来,现安置在土门种师闵军中,铁匠要从磁州都作院借调,恐需要些时日。”
“哈哈哈!有火药已事半功倍,李主事共取了多少火药?”
“一千斤。”
“为何不多取些?”
“这一千斤火药还是从大名府调来。大名府产硝石,路途遥远,沿途多流寇,一千斤已是不易。”
“你刚才说,硝石产在大名,河北山西地界,可还有其他州县产硝石?”
“山西汾州。”
沈放若有所思,又问:“我大宋兵器作院都在哪些州县?”
“大宋兵器都作院在河北山西有六处。河北西路之磁州、相州各置一,陕西鄜延、环庆、泾原、秦凤四路置四都作院。其他州县也有作院,但所制兵器量少质劣。”
“李主事,相州和磁州可是汪伯彦与宗泽在镇守?”
“正是此二人,将军怎么想起相州和磁州来了?”
沈放没有回答,却拱手道:“我当今要务是驱逐金兵,日后再与主事商量此事。沈放恳请主事即刻折返土门关,速速将那一千斤火药带回来。”
“下官已是将军帐下都监,将军之命哪有不从之理。”
沈放幡然醒悟,哈哈笑道:“沈放对官场那些勾当确实不熟悉,今后要仰仗李都监了,待我打败金兵再置酒答谢。”
从县衙大堂出来,沈放即刻召来许茂功,叮嘱他马上将厢兵老卒中那个铁匠崔回找来。
这个李会虽然满身官僚气息,但他怎么说也是个京官,对大宋官僚体系熟稔于心,留在身边总能派上用场。
自李会说一千斤火药已搞到手后,沈放又有了新的打算。
既然明火执仗斗不过金人铁骑,那就搞些土炸弹轰他娘的。
次日,李乃雄率五千禁军前出天长镇十里,扎营列阵,遏守孔道。
宋军驻扎下来后,李乃雄一边命士兵阵前支鼓插旗,不间断的敲击,一边派出士兵在营前深挖壕沟,布设鹿砦拒马。
同时,宋军调集十余艘渡船并艄工,在棉蔓河上布下水营,封锁水道。
斛虎沙听报后,带着蒲古里登上乏驴岭主峰,向东望去。
只见乏驴岭以东宋军旌旗蔽日,金鼓齐鸣。
斛虎沙凝视片刻,说道:“蒲古里,你去把耿守忠唤来。”
待耿守忠哼哧哼哧跑上主峰,斛虎沙手指宋军营垒。
“耿首领,宋兵估计有五六千之众。你看他排兵阵式,左右两侧各数百骑兵押阵角,前锋为长枪兵,殿后弓弩手。可有对策破他的阵?”
耿守忠本是流氓地痞出身,谭稹当初选他为义胜军首领也是看他恃勇好斗能聚众,可义胜军就没进行过像样的训练,这么个草包将军能有什么计谋。
耿守忠犹豫道:“大王,据属下亲信探知,宋军这些只是前锋,另有一万五千大军正赶来。”
斛虎沙回头轻蔑地看了耿守忠一眼,哼道:“两万宋军又怎样?我大金太祖皇帝三千勇士立国,还不是把几十万辽军打没了!”
耿守忠唯唯点头,心里却将斛虎沙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一遍。
哼!自己什么货色不掂量,一千精骑被宋朝厢兵打得全军覆没,还有脸逞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