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刚刚从绿萍白花花的肚皮上翻下来,躺在床上,袒露着厚实的胸膛,双目无神,气喘吁吁的看着天花板。
他最近年纪渐长,与姬妾们玩闹又多,身体亏空,体力下降的厉害。
身旁躺着的绿萍嘤咛一声,看那副娇媚模样,显然还没有满足。
然而虽然背地里哪吒总是把这绿萍骂作白痴,在这种时候这个女人又显然是聪明的。
她什么也没说,柔柔的身子往李靖臂弯儿里一躺,说道:“老爷,不是说要去东海龙宫路上才赶得这般紧吗,怎么到了家里反而又歇着了。”
李靖拍了拍绿萍的肩膀,他知道怀里这个女孩儿的小心思,眼见当不得总兵府的正牌儿夫人,便又退而求其次,开始谋求一个姬妾的名分。
老实说,这个要求绝对算不上过分,在家里姬妾的地位不会比那些做事的大丫头高上多少,日后年老色衰,更不必说。
李靖也觉得不过分,可是他考量的实在有点太多了。
最近打点费仲,尤浑两位上大夫,靡费何止千金,府中库藏空虚,日子也多有些捉襟见肘。
虽说家大业大,日子不至于过不下去,但若真是把日子经营的到了缩衣节食的地步,他李靖的脸该往哪搁?
这时李靖想起殷夫人娘家家资颇丰,可又想到最近自己因宠幸绿萍,多冷遇了殷夫人,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此前才有了野马岭一行。
他想在野马岭打猎时,把事情做成意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绿萍除掉,等回府再跟殷夫人上演一回浪子回头,重归于好的戏码。
毕竟只是一个好看的宠姬而已,家里好看的丫头可不少,再不行,附近渔村里的采珠女,自他上任陈塘关以来,早就垂涎已久,可一直忙于公务,还没来得及下手。
李靖这边算盘打得震天响,可到了野马岭,见绿萍娇媚可爱,一时又不忍下手,等到最后真狠下心要下手时,家将又来报哪吒的事。
相比自己的脸面,李靖更怕东海那边震怒,于是火急火燎的带着人马回家。
要说真急,他本该动用五行遁法直接去东海就是,可他偏偏心中又抱着些许侥幸,想回家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屋里光有些暗,绿萍肩膀上披了件纱裙,起来给几盏油灯添了灯油,她说道:“依我看呐,老爷,这事到最后怎么办,就看您是怎么看那哪吒了。”
“此话怎讲?”
“若您把哪吒当自家孩子,说到底他是犯了错,但也就打死了海里一个夜叉,您不是常说跟东海龙王有旧吗,过去赔个礼道个歉,把海龙王祭祀一事再提上日程,龙宫那边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不会跟个孩子过不去。”
见李靖还不说话,绿萍顿了顿,继续说道:“您若是还对这哪吒的身份起疑,其实也有道理,这哪吒不过是个七岁的孩子,就算力气大些,又怎能打得死海中夜叉?”
话说到这儿,李靖心中更加烦躁,赔礼道歉,去的是东海龙宫,这个礼必然不能轻了,还真要把库房全掏空才是。
他翻起身来到窗边,打开窗户透了口气,说道:“听你这么说,我看无论我怎么想哪吒,都得先去一趟这东海龙宫赔罪才是,唉,想我李家世代为官,家教甚严,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孽子!”
绿萍见此,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李靖的腰杆,轻声说道:“老爷,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