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的一个阴沉晦暗的傍晚,在龙之教隐秘的据点深处,一场充满阴谋的会议正在一座岩洞中召开。那是一个阴森的地下会议室,四周的岩壁如同野兽的利爪,裸露的石缝间时不时滴下水滴,冰冷而潮湿。岩洞两侧的蜡烛燃烧着各色诡异的火焰,映照出微弱的光晕,摇曳不定的烛光像是幽灵在窥视着这群聚集于长桌两旁的阴影中人。
多姆坐在长桌尽头,眼神锐利,脸上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狂妄与自得,佛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的降临。
“诸位,”多姆的声音低沉且带着几分傲慢,仿佛每个字都刻意慢下来,以增强那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威尔克王国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他的话语像一把重锤,砸在这片阴森的空气中。几名主教互相对视,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多姆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享受这种权威带来的掌控感。
就在这时,一名身披黑色盔甲的士官低声报告:“大主教,据最新情报,马克沁王国发生了政变,普拉特罗的势力被推翻了。威尔克的王子也似乎……逃脱了。”
多姆微微一顿,脸上的得意之色并未消失,反而多了一丝轻蔑。他挥了挥手,仿佛这些消息不过是耳边风。“无所谓,”他冷笑道,“抓到那个小畜生,最多也只是多了个谈判的筹码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的话语带着不可一世的自信,仿佛威尔克的灭亡已成定局,根本无需担忧其他细枝末节。
“那大主教,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动?”一名主教低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多姆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刃,声音中透出决然:“我们要攻打——切洛特王国。”
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主教们和士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决定充满惊讶与疑虑。切洛特,整个大陆上公认最强的军事国家,竟成了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攻打切洛特?大主教,您确定吗?”一名主教不禁提出异议,“切洛特的防线坚固,而且他们军队数量庞大,我们或许应先考虑马克沁,他们内部混乱,易于下手。”
“马克沁?”多姆嗤之以鼻,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提议。他的声音带着不屑,“马克沁?他们就是一群散沙罢了,不值一提。暂时我们还要从他们手中购买火器,充实我们的力量。他们不过是我们手中的棋子。而且,进攻他们容易打草惊蛇,让切洛特有所防备。”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长桌旁,背对着众人,双手负在身后,火光在他的黑袍上投下狰狞的影子。
会议室中的空气仿佛更为沉重,蜡烛的火焰跳动得愈加不安。其中一个士官皱着眉头,犹疑地问道:“大主教,您的计划是否……有足够的胜算?敌人的实力毕竟……”
多姆冷冷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出压迫感。他慢慢走向岩壁边缘,指尖划过湿漉漉的石壁,声音低沉却充满狂妄:“胜算?呵,切洛特的强大,只是虚有其表的假象。你们以为他们真能支撑多久吗?他们的‘威名’不过是外强中干的一具尸体。我们不需要与他们正面交锋,只要在他们腐烂的心脏上插上一刀,这个庞然大物就会自行崩溃。”
会议室内的主教们纷纷点头,士官们也低声附和。空气中充满了不祥的气息,仿佛整个大陆的命运已经被这些邪恶的计划牢牢掌控。
他转身对士官们命令道:“立即从威尔克抽调部分兵力,与大本营的主力汇合,迅速赶往切洛特。我们会在那儿见证他们的覆灭!”
此时,在威尔克王国的某处,夜幕低垂,战火的阴影笼罩着营地。艾伦坐在简陋的营帐内,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略显疲惫的面庞。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浓厚的黑眼圈昭示着连日的焦虑与疲劳,几缕白发悄然爬上了他原本棕色的发丝。他的手紧紧攥着简报,眉头深锁,心中焦虑不已。外面是巡逻士兵沉重而凌乱的脚步声,夜色中的静谧显得不祥。
“报!”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探子持弓快步闯入,打破了这片片刻的宁静。艾伦立即站起身,脸上凝重的表情并未松懈,仿佛已经习惯了等待坏消息的时刻。
探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今日,我们共歼敌102人,损失63人,伤30人。”声音虽然平稳,但传递的每一个数字都像冰冷的刀刃,直刺艾伦的心头。
艾伦听完后,心中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一些,但眉宇间的阴霾仍未散去。他轻轻点了点头,声音低沉而平静:“很好,那其他郡的战事如何?”
探子深吸了一口气,继续报告:“其他郡情况不妙,王都南部的三个郡仍在顽强抵抗,分别是乔治郡、山墙郡和南卡德郡。”
艾伦沉默了片刻,紧闭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权衡着局势的危机。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语气中透出决然:“通知各部,准备撤离至南卡德郡!与那里的抵抗军汇合。”
“是!”探子领命,急匆匆跑出营帐,消失在黑夜中。
艾伦重新坐下,双肘撑在膝盖上,头埋在双手之间,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王国的土地被战火吞噬,他所带领的军队犹如一盏在狂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而最近粮草的供应线路被龙之教截断,让原本脆弱的局面雪上加霜。他唯一能在这困境中坚持的信念,便是保护受难的百姓。但在心底深处,他最牵挂的,还是远在异地的儿子格维。
正当他陷入沉思之际,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猛然打破了夜的沉寂!整个营地仿佛在这突如其来的巨响中颤抖。外面传来士兵慌乱的叫喊声,纷乱的脚步声迅速聚集。
“敌袭!龙之教的部队攻上来了!一级戒备!”
艾伦猛地站起身,脸上再无一丝疲倦,只有决绝与坚定。他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剑刃在火光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他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出营帐,迎接这场注定艰难的战斗。
马克沁王国的边境笼罩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中,繁星在天边若隐若现。老勒轻车熟路地驾驭着大篷车,熟练地将它停靠在一片橡树林的阴影中。两匹马——黑色的铁爪和白色的星影——安静地站在一棵古老的橡树旁,低头啃食着嫩绿的草叶,偶尔发出轻微的鼻息声,疲惫显而易见。
格维走向马匹,轻轻抚摸着它们的鬃毛,手指在柔软的毛发中穿梭,仿佛在给它们安抚。“铁爪,星影,今天辛苦了。”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温柔。这两匹忠诚的马似乎感受到了格维的关怀,静静地啃着青草,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安娜站在他身旁,眼中带着暖意,嘴角挂着微笑,“是啊,瞧它们吃得那么专注,就像饿坏了似的。”她的声音轻柔而亲切,仿佛风中也染上了一丝温暖。篝火在她的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火光映衬下,她的神情显得格外温柔。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塞韦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她站在火光边缘,伸展了一下四肢,语气中带着一丝懒散的好奇。
“女皇陛下,我们已经到了马克沁王国的边境。”老勒一边收拾着马具,一边沉稳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对塞韦纳一贯的礼貌和尊敬。
听到这话,塞韦纳的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睛在篝火的光芒下闪烁着调皮的光,“哦,老勒,”她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道,“我可不喜欢你叫我‘陛下’。还是叫我‘公主殿下’吧,怎么样?”她嘴角带着坏笑,显得俏皮而自在。
老勒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无奈,却仍旧不失礼貌地答道:“是,公主殿下。”
戴维斯靠在一棵树上,双臂交叉在胸前,显得有些放松,他微微勾起嘴角,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勒,这一路上我们穿过这些郡都没有受到什么阻拦,还挺顺利的。”
老勒点了点头,回道:“没错。即便是那些反对王室的郡,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普拉特罗的倒台对他们来说是个好消息,大多数人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篝火的光芒温暖地跳动着,但格维的心中却渐渐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他抬头望向遥远的夜空,心头仿佛有一块石头压着,隐隐感受到远在威尔克的父王似乎陷入了某种危险。他握紧了手中的短剑“玫瑰刺”,仿佛从中能找到一丝安慰,但内心的焦虑却无法完全平息。
“安娜姐姐,”格维的声音低低的,带着一丝不安,“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切洛特王国?”
安娜从袖口里掏出地图,借着篝火的光仔细看了看,然后蹲下身来,轻轻抚摸着格维的头顶,温柔地笑道:“不远了,出了马克沁王国,我们就快到了。”她的声音如同夜晚的微风,温暖而平静。
忽然,戴维斯低声叹息了一句:“切洛特……唉,真不想回去。”
这句话像是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安娜、格维、塞韦纳和老勒几乎同时转过头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戴维斯身上。
察觉到大家的目光,戴维斯显得有些尴尬。他微微皱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大家看我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透着一丝逃避的意味,仿佛在竭力避免触碰某个不愿回忆的过去。
安娜靠近了一步,脸上带着柔和的关切,声音轻柔但坚定:“戴维斯,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们说。”
戴维斯的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语气淡淡地回应:“没什么,安娜,真的没什么。”
然而,格维并没有察觉到戴维斯的逃避,反而一脸疑惑地继续追问:“戴维斯,难道你不想家吗?”
他的问题让戴维斯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篝火的光影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容上闪烁,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回忆,也似乎在躲避那些记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苦涩的笑意:“想家?开什么玩笑,切洛特那种地方,回去有什么意思?那里……反正也不欢迎我。”
他的声音中掺杂着一种隐约的忧伤,尽管他竭力想要掩饰,但那抹淡淡的失落还是在他的语气中泄露出来。篝火跳动的光映照在他脸上,照不进他眼底的那丝深沉。
安娜安静地看着他,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背后的隐痛。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轻轻拍了拍格维的肩膀,低声说道:“好了,格维,也许戴维斯有他的心事。”
格维抬头看了安娜一眼,虽然心中的疑惑依旧没有消散,但他点了点头,不再多问。他的目光再次转向篝火,心里对父王的担忧仍然挥之不去,仿佛那遥远的国度正与他若有若无地连接着。
“别这样,两位!别一副苦瓜脸了。”塞韦纳突然打破了沉默,兴高采烈地在篝火上架起了一个黑铁锅,里面已经放好了她采集来的野菜和蘑菇。那些野菜有些发蔫,失去了水分,蘑菇也看上去有些干巴巴的。
“我来给你们做点好吃的!”她欢快地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