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注意到,这一次,这本《被列为禁术的十三类魔法及其发展史》没有额外变化,封面、书脊上的字样依然显眼,在白黄路灯照耀下显得明亮。
“走吧。”她拿起镜子,打算带着苏河出发。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苏河看向歌莉娅。
他盯着她手里那面镜子。
“什么时候问问题还要提前说了?直接问呗。”歌莉娅微微扬起头,示意苏河快点。
天空之上,那些魔法师似乎终于等到了某个指令,逐渐朝那平台围了过去。
本恩城的行人们也抬头眺望,等待着今天下午的异变,有一个官方的公告。
“你的过去,是什么样的?”
“那天不问,这三、四天不问,现在开始问了?”歌莉娅撇了撇嘴:“我忘了,不记得了,懒得回忆了。”
“很好。”
苏河嘴角勾起笑容,眼睛却闭住了:
“既然如此,歌莉娅·莫尔,我教你一个魔法,跟我一起念,
“我以我的命运为真……”
歌莉娅的那道身影先是一愣,随后竟真的跟着开口:
“我以我的命运为真,
“我将向未来之我付出灵魂,
“我愿知过去之痕,我愿见过去之人,我愿开过去之门。
“我,歌莉娅·莫尔,许愿知晓有关歌莉娅、普席琳、阿诺德三十日内的所有过往。”
苏河摩挲着下巴,等待着魔法的反馈。
反正歌莉娅已经死了,万一真的有什么危险,或者涉及神明,那也是无头账。
总不能把一个死人、或者幻觉弄死吧?
如果幻觉镜子能够代替施法器材,那人应该也行。
这很合理。
远处,那原本就倾斜的巨形浮空台终于无法维持平衡,从山尖滑落,发出震耳巨响,就连地面都震动了好几下。
玻璃灯罩内,路灯的火光随着震动缓慢摇晃。
-----------------
齐尔璃王国首都,阿诺德女士的豪华城堡内。
老太太突然掀开被子坐起,仿佛做了一个噩梦。
她端起床头柜上的茶杯,抿了一口水,随后眉头深深皱起:“瓦蒂!我的水凉了!”
“我去给您拿热水!”卧室外的走廊里,顿时传来管家女士的回应。
“怎么回事……”她踩到床边的羊绒拖鞋里,缓慢站起身,嘀咕道:“为什么感觉心神不宁?”
玻璃笼子里的白兔微微睁眼,扑棱了一下耳朵,便又继续睡去。
一旁,另一个大柜子的透明玻璃门被阿诺德拉开,她一巴掌就扇在了一个人头上:
“老东西,是不是你?”
那人头鼻梁高挺,头发卷曲金黄,后脑勺的发色却是白色,拖出两指长度的发尾,双眼闭着。
“看来不是”,阿诺德自言自语道,她的目光移向一旁,另一个头颅。
那是一个胡须蓬松的慈祥老人,嘴巴张得非常开,仿佛陷入极大的痛苦与恐惧,但眼睛里却如同母亲一般慈爱。
“应该不是你,你才进来没多久。”
剩下的都是些陈年老家伙,不应该折腾才对。
月光透过玻璃窗,穿过窗帘缝隙,流淌在银灰地毯上。
这缕月光似乎是一个提醒,阿诺德拉开窗帘一角,看见了天空中较小的那一轮月亮。
“是小舒赫?”
阿诺德似乎有了灵感,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枚金币,坐在床沿,开始占卜。
轻轻往上一抛,准备用手拍住。
“是小舒赫就是正面,不是就是反面。”
但那枚金币还没来得及下落,就在半空爆炸了。
碎落满地。
阿诺德女士温吞柔和的笑容,如齐尔璃王国的绝大部分河流般冻住了。
“您的温热茶!”女管家瓦蒂在门外小声问道,却没有收到回应。
老太太又睡着了?
她轻推开门,悄然走进,无视柜子里的人头,小心翼翼、尽可能无声地换掉了床头柜的茶杯。
回过头,却看见床上根本没有人,卧室阳台的玻璃门被打开,风吹起窗帘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