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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孤盏英雄

问大家两个问题,一个纨绔子弟政治投机者有可能成为英雄吗?再来如果你的国家发生战乱,皇帝自己都已经放弃国家了,派你去孤军奋战去送命,你会去吗?我想大概率的回答都是不能不去。那今天我给大家介绍一个人,希望大家通过他认识到人有多复杂的同时,能够记住有一盏灯叫北地残灯。你生于西晋,和刘备一样是中山靖王之后。与那个卖朝鲜的穷光蛋不同,你的生活可是潇洒至极。可富可敌国的食,从帅到惨绝人寰的潘恩,还有因写出三都赋导致洛阳纸贵的左思。混迹在同一个俱乐部,白天吟诗作对,晚上出双入对,两个脑袋总有一个在忙。你偶尔也会懊悔光阴虚度,寸功未立,你想干出点事业来,奈何这浮华的生活太诱人了,早晨刚鼓起点志气,晚上就倾泻在红罗帐中了。那一年,朝堂动荡,霸王之乱的浪潮呼啸而至。你没有任何扶大厦之将倾的想法,甚至没有一个世人最基本的节操,只是随着波涛上下转移,左右摇摆。贾南风倒了,你就改成司马伦,司马伦倒了,你就改成司马骏。司马俊倒了,你就改成司马懿,司马懿挂了,你又改成司马遹。改换门庭的速度和密度让吕布都叹为观止。你在追名逐利的道路上高歌猛进,朝着成为权贵的方向一路狂奔。那谁能料到,作为一个纸醉金迷的浪荡子弟,一个苟且钻营的投机分子,移民园的齿轮却忽然开始向相反的方向转动。那一年纷争结束,你的官职进一步提升成了并州刺史,那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16年战乱把整个王朝打成了一片废墟,司马诸王为了内讧,各自扶持异族,此时已然成了气候。宾州孤悬北京,被匈奴、鲜卑、乌桓等势力环视,已是风雨飘摇。商人途中,你目之所及更是触目惊心,道路荒芜的长满野草,野狐老鼠长舌窜进窜出,还有豺狼大摇大摆的筋骨,根本不怕冷。在你们佝偻着,蹒跚者、哀嚎者不知该去向何方,腐烂程度不一的尸骨层层叠叠遮蔽了大地,以至于看不到土司。残暴的胡人骑着快马肆意屠杀抢劫汉人子民。一挪步就会遇到杰瑞,一抬眼就能看到盗匪。这一刻,无尽的悲愤把先帝喷涌而出。你不是没见过暴力与血腥,但那只是中世间的权力斗争。而这一路走来,你目之所及,是一组铁蹄肆虐中原,是汉人子民嚎哭于野。这一刻,突然领悟了天下苍生的意义,不仅为曾经的纸醉金迷浑如粉状感到羞愧,为曾经的争权夺利、贪腐专营感到无地自容。这一刻,涅盘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在灼灼火光中,纨绔子弟的皮囊被烧焦。因存在痛苦而坚韧的脱胎换骨,也摒弃了一身纨绔习气,亲自率领解除荆棘、驱赶野兽、收藏枯骨,重建官署和市场。不到一年的时间,晋阳城中再次升起了炊烟,也再次传出了鸡鸣狗吠。然而,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匈奴也盯上了这块肥肉,带着大军兵临城下,你害怕吗?当然不会。退缩吗?当然不会。危急时刻,你拔出宝剑,亲自带着士兵和百姓争夺城门,让强悍的匈奴人无法再前进一步。你和你的晋阳城,就像全湖包围下的一盏残灯,虽然微弱,却让无数人看到城门。不过,这里土地贫瘠,粮食远远不够,吃梨梨人又近,频繁遭到骚扰,因此也实在难有大的作为。你屡次上书请求朝廷支援,然后等来等去没等来资源,反而带来了洛阳城破,皇帝被匈奴活捉的消息。皇帝被逐不就意味着亡国吗?无论是氏族豪门还是普通百姓,此时已经全部放弃了抵抗,要么投降匈奴,要么背井离乡逃往南方。隐隐的家世和背景,其实也完全可以跟随主流衣冠难度,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或者放弃抵抗。投降投降,反正你做的已经很对得起朝廷了,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然而,你既没有选择投降,也没有选择南迁,而是继续坚守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暗夜中,孤独的坚守。为了对抗匈奴,你不惜把儿子送去当人质,以换取鲜卑联盟部将叛变。父母被敌人杀害,依然坚守。分裂敌人的计划失败,被嘲笑羞辱,你依然坚守。没有挂了,内部陷入分裂,自顾不暇,你依然坚守。司马睿、王导退守东南,偏安一隅,张鬼归中的凉州堪堪自保,被攻城战败,投降匈奴,苟晞、王俊先后被石勒打败,司马师、司马懿两人皇帝先后被匈奴人抓走杀害。整个王朝陷入无尽黑暗,所有人都失去希望,放弃了挣扎。事实只有你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钉死在定州。到最后忽然知道我大汉民族还没亡镜子期,依然在北京的天空上飘扬。哪怕最后晋阳城破,你被迫流落姻缘,也依然不肯放弃,试图联合其他势力继续抵抗。当然,你并没有像其他英雄传说一样,最后时刻绝地反击,力挽狂澜,一举改变历史走向,你甚至都没能亲眼看到黎明破晓的公信,反而因为全城的猜忌和陷害倒在了漫漫长夜。中论能力,你不是同时代你最强的,甚至只能算平庸。论过程,你也并非尽善尽林,犯过很多低级错误。论结果,你固守北京十年,最后还是丢了,什么都没能改变。然而,你在衣冠难度的滚滚洪流中孤身北上,你在权敌环视下坚决不贵,你在国破家亡的暗夜中愤然与绝望对峙,你有生命为国家坚守到了最后一刻。如果这都不算英雄,那还有什么能算英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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