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抬头,目光扫过庭审室,冷静地宣布:“经过充分证据审查,本庭作出如下判决……”
押送车驶过荒凉的道路,远处的高墙逐渐在陈冰的视线中显现。
车内的铁栏杆冷硬,双手的手铐随着车身的颠簸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这声音一遍遍敲击着陈冰的内心:他已不再是警察。
透过铁栅,曾经熟悉的城市渐渐远去,他的心也跟着死去。
押送车在监狱门口停下,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高墙耸立,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内外隔绝开来。
陈冰被狱警押下车,脚刚落地,四周便响起刺耳的叫喊声,嘈杂的人声从各个方向传来。
他抬头,看到犯人们站在铁栏后,目光透着好奇和冷嘲,像饥饿的野兽般盯着他。
嘲笑声此起彼伏,有人大声叫嚷:
“又来一批新来的!”
“欢迎来到地狱!”
污言秽语在空气中交织,嘈杂刺耳,久久不散。
他曾是执法者,如今却要与罪犯为伍,与自己曾经审判的对象共享同一片天空。
身份的巨大反差让他无法释怀,如同一道隐隐作痛的伤口,无法愈合。
每走一步,曾经的骄傲都在悄然瓦解,变得无法触及。
进入隔离区,冰冷的水泥墙和光线昏暗的房间让空气变得窒息。
狱警的命令声冷漠无情,陈冰脱去衣物,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背脊蔓延。
随身物品被一一收走,连同他过去的身份和生活也被剥离。
他站在那里,赤裸的身体在强力水枪的冲击下微微颤抖,冰冷的水流夹杂着刺鼻的消毒剂,像是在冲刷掉他曾经作为警察的一切痕迹。
陈冰的心逐渐变得麻木,羞辱与无力感交织,但他只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这一切。
当他换上粗糙的灰色囚服,曾经握过枪的手仿佛空了,触感消失得彻底,像被强行剥离。
陈冰环顾四周,监室昏暗,锈迹斑斑的铁窗透进微弱的光线。
一张简陋的床铺上,一个年迈的老头静静坐着,目光空洞,似乎已经习惯了这里的沉默与压抑。
陈冰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编号。冰冷的数字像一道无声的烙印,深深刻在他皮肤上,也烙在他的心上。
所有的情感被压进了一片静默的深渊,他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眼神空洞,心中巨浪翻滚,却无声。
胸口的沉闷感越发强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一点一点压紧。
无力、屈辱、痛苦交织,却找不到出口,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缓慢。
他没有吭声,没有崩溃哭喊,也没有激烈反抗,但心中的骄傲与信念都在这片无声的崩塌中一点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