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月黑风高,寒气逼人。
刘芳亮睡得正香,报信兵一嗓子,差点让他灵魂出窍。
“什么事,一惊一乍的。”刘芳亮左脚蹬开被褥,右脚直接蹬在他脸上。
报信兵就地翻滚两周,继而捂脸又急着爬了回来。
“探查到,明军深夜出城,望风而逃。”
放你娘的狗臭屁,今日明军还在营前叫阵,如何就跑了?
刘芳亮有气无力说:“再探。”
随后仰头,呼呼大睡。
这一睡,就睡到卯时三刻,一睁眼,突然想起什么,刘芳亮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脚丫跑出营房。
清晨微风吹醒懵懂的他,心里一惊,暗道不好,可以能中了明军的诡计。
顾不得那么许多,立刻登上瞭望塔,向保定城墙上看去。
保定城墙上,旌旗招展,锣鼓喧天,有一队赤膊明军,在城墙上面操练。
刘芳亮:?
保定城里面的明军,到底在干什么?
朱由检在军中挑选了一副上好的马鞍,让皮匠给他按照弧线刻成凹凸起伏的样子,坐上去能增行百里而不疲倦。
他将新制的马鞍上套在寻山身上,左右摇晃,很贴切,丝毫不会担心脱落。
这匹马儿跟他久了,有默契,有时候不用提缰,轻轻歪一下身子,寻山就懂左拐还是右拐。
他骑马跟随大军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召汤若望前来问话。
“汤正监,你瞧朕的这四门红夷大炮如何?”
“要我说,算不上好,陛下。”
“哦,为什么?”
“你看陛下。”随手指了一下艰难推行的几门大炮说道:
“严格来说,这根本不是正经的红夷大炮。”
“你细说。”
“这几门该死的锈炮,能打到人才怪了,这是最早一批从英军沉船上打捞出来的废品。”
“嗯,怎么看出来的。”
“哦,是的,炮口尺寸明显不对,另外还缺少炮架,这种是船舶用的加农炮,这种炮放城墙上勉强能用,不能用于野战,我亲爱的陛下。”
朱由检听他说得有理,不过他并没有想过要用于野战,若是野战,必须用轻型炮。
此时何知府派人,把炮管放在马车上,马车沉重,行驶起来十分吃力。
再看那炮管,正如汤若望所说,并没有专用的炮架,只在炮耳上加了两个铁轮。
朱由检拍马上去,对知府何复说道:
“何爱卿,留步。”
“陛下,有何吩咐?”
朱由检指了指马车:“你们把这该死的轮子卸下来。”
铁轮子不能滚动,有什么用,同放一辆马车上,拉起沉重不说,还容易压坏马车。
众人依照皇上所言,重量果然减轻了很多,整个队伍行进的速度,快了不少。
看着队伍浩荡前行,朱由检内心充满希望。
老臣范景文骑马上来,给皇上问安。
“臣恭请圣安。”
“你来得正好。”
朱由检把腰间的尚方宝剑取了下来赐予他。
“这是朕从李建泰手里收回来的尚方宝剑,现在赐予你,带此宝剑去南京城,找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让他准备迎接圣驾。”
范景文闻听陛下吩咐的军国大事,不敢怠慢,说道:
“臣万死不辞。”
朱由检一挥手,速速去吧。
只要有这把宝剑,史可法定开城门迎接。
历史上,史可法闻听北京陷落,崇祯吊死煤山,他望北悲怆大哭,随后以头撞柱,血流到足。
希望范景文持剑前往,能避免这场悲剧。
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勒马立在军前,和大家道别。
众将领大惊,纷纷来拜,不过圣心已决,不是他们能扭转的,只能听从安排,唯祈圣安。
朱由检不能跟他们同去,他现在还必须隐藏一段时间。
好在这些大臣都明白,皇帝的良苦用心。
一个个和皇帝挥泪作别。
按历史轨迹,不出一个月,李自成就会亲自带兵北伐,去攻打吴三桂,掘开他的坟墓。
如果这个时候跑到南京去,拉起一套班子,李志成还会北伐吗?
铁定会南伐,来攻打南京。
所以现在朱由检只能先躲一阵子。
朱由检勒马,看着从保定府出来两三千军民混编的队伍,心道保重吧诸位,你们可是朕东山再起的家底了。
大军远离,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只剩方正化一人,跟随在皇帝身边。
“万岁爷,咱们这是去哪里?”
“等。”
微风吹过朱由检的鬓发,双目闪烁自信的光芒。
“朕,自有安排。”
二人二马,就在这里驻足休整。
朱由检让方正化牵马去吃草,自己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