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也会帮忙!”
“俺也是!”
千恩万谢压得棱有些喘不过气来,多亏了值班的护士小姐大发雷霆才赶走这群人。她为棱换了药水,在水瓶中倒满热水,定好时间就出去了。
“终于安静了……”棱陷在床上,正要睡过去,突然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坐起来靠在床头,原来是李筱雪,她已经可以下床了吗?太好了!
“房间里闷得难受,出来透透气。”
李筱雪披散着长发,穿着与棱同样的病号白衣,刘海下藏着绷带,脸色苍白中掺杂一丝红润,冷酷的气息透露出她的良好状态。
“回去的时候路过这里,顺便看看你。”她盯着满屋子的礼品水果,无奈地说道,“他们还真是热情,你也没逃过。”
想象出礼品成山的李筱雪的房间,棱不禁苦笑一阵。
“你感觉如何?还痛着吗?”李筱雪问。
“还好,一点小疼还是忍得住!”棱向她展示自己的手臂肌肉,却肌肉抽搐疼得身体打颤叫声连连。
“棱还真是笨蛋。”看着眼角落泪护住手臂的棱,李筱雪说。
“也没有那么笨吧……”棱小声嘀咕,“小雪不也很笨,伤成那样还要站起来。”
二人短暂地沉默一阵,棱感叹道:“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要是就这样死去,只留下凌一个人的话该怎么办才好。”回想起第一次探望哭得死去活来的凌,棱黑下脸来,他不敢想象自己妹妹的未来会有多迷茫。
如果他牺牲的话,陈默会不会收留她呢?会的话,凌也会加入这个组织,走哥哥的后路吗?
“是啊。”李筱雪接话说,“活着,真是太好了。”
凌其实也探望过李筱雪,那时的小雪恢复得还不错,可以下床与凌面对面交谈,知道兄妹俩的故事后,知道凌的真实想法后,她不由得震惊了。
“我知道哥哥的工作是什么,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瞒着我,他也知道瞒不住我。”凌擦拭去眼角的泪珠,继续说,“虽然自从加入小雪姐的队伍生活确实变好了,但我知道,哥哥并不是真的奔钱去的,他是为了心中的那份执念。”
五年前,凌的父母告别年仅十二岁和九岁的棱凌兄妹俩到外地打工,将照顾妹妹的重任交给了还在上小学的棱。兄妹俩相依为命,仅靠父母每月打来的几千块钱过活,平日里无法相见,只有到了过年才可能会回来一次,陪孩子们过完年就要连夜赶车回去……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的生活还不是很烂。直至两年后,棱十五岁那年,父母在新年前返家的路上,遭遇了幻的袭击,当时就与世长辞了……
凌还记得,那一晚,她蹲在门口等待了一晚上,也没盼到父母二人的身影。
父母双亡的消息是父母在外地的老板告知的,那一天是在新年的第一天,凌哭得惊天动地,哭断气晕死过去三次,每次醒来后继续哭。
可是哥哥一句话也没说,一滴泪也没流。
若不是老板人好,给孩子们寄了一万元现金,兄妹俩早就饿死了;若不是朱泽川和他家人的接济,兄妹俩早已横死在街头了。
棱十六岁的生日那天,他给凌买了个极小的蛋糕,吃完后,棱就再也没有一天完整地穿过校服。
为了在如此大的压力下生活,棱试图用高强度的锻炼释放自己,为了强大自己,为了有能力去战胜害死父母的幻,更是为了保护自己幼小的妹妹。
棱没有选择。
李筱雪呆呆地注视着冲自己微笑的男生,在这充满欢乐愉悦面具下的那份心,到底是有多少痛苦与绝望。
不知不觉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在李筱雪的心中悄然诞生,这份感觉让她时不时地想去偷看棱,想要去更多了解棱,想要与棱更走得近一点……
这种感觉,甚是微妙。
“每次都受那么重的伤,活下来也真是奇迹了!”棱说得神采飞扬,见李筱雪一直默不作声只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自顾自讲的太多太杂,她生气了。
“抱歉抱歉,光顾着自己说了。”棱双手合十低头道歉道,“小雪可千万别生我气,好吃的都给你!别生气好不好?”
李筱雪回过神来,看着滑稽憨厚的棱,原本冰冷的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棱真的是……笨到极点了。”
……
陈默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笑容,双手插兜,冷冷地站立在房间中心,恶狠狠地“盯”着面前这个瘫倒在沙发下面衣衫不整的男人。
马初晟,理事会主席团的最后五人之一,如今跪倒在陈默脚下瑟瑟发抖,哆嗦着不断求饶,他再也不敢了!
“司空修泽既然无法警示你们,那我就让你成为下一个司空修泽!”
陈默抬起手,马初晟凭空飞在半空,脖颈上显现出血红的勒痕,他眼泪乱溅,嘶哑着声音仍在求饶。
“算盘都打到我头上来了,可真有你的!”陈默将嘴凑到王初晟的耳边,犹如死神低语般说道,“你这么不怕死,怎么现在这么狼狈?”
陈默一把抓住他砸在墙上,一脚下去,王初晟的脑袋便与墙壁融为一体,血流汩汩,翻着白眼死不瞑目。
“还真是脏了我的鞋。”
陈默大摇大摆走出房间,走廊上横七竖八躺着缺胳膊少腿的尸体,这群不自量力的人都是王初晟的走狗。
拿着扫把来清洁的男人被洒满鲜血的走廊吓得全身酥软倒坐在地上,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害怕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陈默把一条金项链丢给他,微笑道:“辛苦了,小费。”
“谢……谢谢大人……”
棕灰色的礼服消失在走廊尽头。电梯门缓缓关闭,将陈默的那张笑脸藏在了电梯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