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大惊失色,想到武烈已经潜入武当山,若是暗中对师父和师兄们下毒或者行刺,岂非大事不妙?只要明教不能确定自己的死讯,父母就不会有危险,反而是师父他们危在旦夕!
想到这里,罗辑不再迟疑,飞身向山下掠去。到得附近集市上,买了一匹劣马,向武当山赶去。
他牵挂师父,日夜兼程,不消十天,便赶到武当山附近。忽然听到前方有打斗之声,便跳下马来,拴在树上,施展轻功悄悄摸了上去。
只见官道上有一辆骡车,上面坐着一个面容肃穆的道士,正是俞莲舟,只是面带青色,似乎有内伤在身。罗辑已有十年未见二师兄,心中不禁欢喜。再仔细打量,又见俞莲舟旁边坐着一个美貌妇人,明媚动人,却又带有一股英气,只是似乎面有忧伤。
骡车前方有一个三十多的汉子,猿臂蜂腰,左手持烂银虎头钩,右手持镔铁判官笔,正在与一个持蛇头判官笔的老头对战,旁边围了有二十余人。
罗辑心中一动,想起一个人来。那就是失踪已久的五师兄张翠山,外号“银钩铁划”,正是使用这两样兵器,江湖上并无第二个人。
张翠山失踪十年,武功却没落下,与老头对战游刃有余。他左手银钩嗤的一响,钩中了老头右腿的风市穴。老头“啊”的一声,右腿跪地。张翠山右手笔电光石火般连连颤动,自他灵台穴一路顺势直下,至阳、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直至长强,在他督脉的每一处穴道上都点了一下。
这一笔下来,疾如星火,气吞牛斗,老头哪里还能动弹?罗辑佩服地暗想:“对方纵是泥塑木雕,要想一口气连点他十处穴道,也是极难。五师兄果然名不虚传。”
张翠山银钩指住老头的咽喉,喝道:“各位且请退开!在下请泉老英雄送到武当山脚下,便解他穴道放还!”岂知对面一个艳装少妇举起双刀,叫道:“并肩子齐上,把骡车扣了。”
张翠山喝道:“谁敢上来,我先将这人毙了!”那少妇冷笑一声,叫道:“大伙儿上啊!”纵身舞刀冲上,竟丝毫没将老头放在心上。
只见六七名汉子抢到美貌女人车前,六七名汉子抢到俞莲舟车前,只有少数几人和那少妇围住了张翠山。张翠山心慈手软,并没有杀掉老头,正在左右为难。
危急时刻,罗辑双手齐扬,发出六枚玉蜂针,分别射中骡车两侧的六名汉子。他们纷纷跌倒在地,将后面的汉子也绊倒在地,滚作一团。
俞莲舟等三人均是吃惊不小。这时,前面树上跃下一人,纵身而前,手中长剑颤动。只听得啊哟啊哟、丁丁当当之声不绝,每人手腕的神门穴上逐一中剑,逐一撒下兵刃。这神门穴在手掌后锐骨之端,中剑之后,手掌再也使不出半点力道。
张翠山喜出望外,大叫:“六弟,我好想念你啊!”原来那人正是武当六侠殷梨亭。俞莲舟笑道:“六弟,你的神门十三剑使得越发精纯了。”
原来这“神门十三剑”共有一十三记招数,每记招式各不相同,但所刺之处,全是敌人手腕的神门穴,乃是张三丰创制出来的。此时殷梨亭使将出来,对方的硬手竟没人能抵挡得一招。
罗辑只看得心旷神怡,但见殷梨亭每一剑刺出,无不精妙绝伦,只使了五六记招式,“神门十三剑”尚未使到一半,对方众人已有十余人手腕中剑,撒下了兵刃。
那少妇叫道:“散水,散水!松人啊!”众人纷纷转身逃走。张翠山拍开老头身上穴道,拾起蛇头双笔,插在他腰间。老头满面羞惭,向张翠山抱拳行礼,狼狈而去。
俞莲舟跳下骡车,向罗辑的方向拱手叫道:“何方高人仗义出手,武当俞二、张五、殷六谢过了!”
罗辑显出身形,笑道:“俞二哥、张五哥、殷六哥,我想死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