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山林间,程阳从山里缓缓走下,望着不远处的山脚村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牛耕村位于丁水县的东南面八九里,牛耕村在经历大疫后,刚刚安定下来的村庄弥漫着一种别样的宁静与祥和。但这股宁静祥和感,却是众多性命换来的。
曾经热闹的村道上,如今只有几片落叶随风飘舞。村口的老槐树依然挺拔,但枝叶却显得有些稀疏,仿佛也在这场灾难中耗尽了力气。
下了山,于山脚下的一条小河洗去脸上和手上的血迹,之后往家方向走去,也自是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房屋。
但如今,一切都显得冷清。
有的门窗紧闭,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家依旧未散去的恐惧;
有的人家烟囱里偶尔冒出缕缕烟雾,那是幸存下来的人家在准备晚餐;
有的房屋已然破败不堪,屋顶的茅草在风中无助地微微摇曳。那曾经承载着一家人温暖与希望的居所,如今却随着主人一家的故去,弥漫着无尽的凄凉。
不少无人的房屋,短短几月时间,墙壁上的斑驳已如同岁月刻下的深深泪痕,见证了一户户人家的兴衰过往。
程阳背着东西经过的路上,不少人家院子门口,墙角在这短短两三月时间,就已是杂草肆意生长,将曾经这里的欢声笑语彻底掩埋。
村道上,微风拂过,各户人家屋顶上茅草沙沙作响,似在为逝去的灵魂哀恸嘶鸣,又似在悲愤地叹息时光的残酷无情。
许多人家门口依旧挂着白灯笼。村道上,依旧有不少散落破碎的冥钱。
不远处,村庄周围的田野里,有些庄稼已经荒芜,杂草丛生,曾经忙碌的农田,如今一片寂静。有些已经被清理过,只有几只鸟儿在枯草间觅食,发出清脆的叫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程阳的脚步有些沉重,记忆中,这场后面才得知是水源污染导致的瘟疫,要了村子大半人口的命。如今虽已度过,但一想起两个月后的情况,这剩余的人家,还不知能剩下几户。
但按照天火流星引发的火灾,以及后续的雪灾,只怕第一轮灭村的可能性极高。更别说后续还有血月引起的问题。
估计,整个牛耕村只剩下他一个。
想想,似乎有些恐怖。
在村的中央,有一口古老的水井。那是村子的公井。当然,有些人家也有自己的水井。就如程阳家里就有一口。
但疫病的来源是山脚下的小河流,不少人从那边洗衣服,捉鱼摸虾,加上各种混杂,自是因源头污染得病再传染开。
如今,只几个孩子正在井边安安静静地玩耍。他们原本的许多小伙伴,很多已经不在,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和天真。
夕阳渐渐西沉,村庄被笼罩在一片暮色之中。
那些扛着农具回家的村民没有理会程阳,只是一脸麻木地回了家。程阳也没有去过问,同样回了家。
牛耕村,是五十年前,由六姓组成的村子。
在这里经过了两三代人,早已熟悉,但瘟疫之后,似乎一切都变了。
回到家门口,门的两侧也同样挂着两个灯笼。程阳看着记忆中熟悉的地方,也是颇为感慨。
第二世在这生活了十六年,一切都那么熟悉,后觉醒记忆后,就进了城赚钱居住。但现在重生了,依旧是只有他一个。
进入家中,程阳没有浪费时间,开始淘米做饭,之后洗澡。
简单填了下肚子,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时间紧,任务重,程阳并没有浪费时间的意思。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不多。
他拿着油灯,来到了左边侧房的地窖所在,先检查地窖的情况。
地窖自是用于每年存放蔬菜的,但如今的地窖空荡荡的,除了一些木架木板,以及腐臭的气味,什么也没有。
程阳迅速量了一番大小后,回到了地面。
“前期半年的时间几乎是难以找到粮食,所以我得储备最少一年所需的柴米油盐等各类生活物资。”
程宗阳在堂屋里,开始计划后续要做的事情。
“地窖小了点,且后续可能要作为躲避危险的场地,得进行扩大。右边房间也得挖出一个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