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明确自己注定的命运后，选择用杀戮填补麻木的人生？恕我无法理解。”

“你会理解的，因为你我同是被命运抛弃的弃子。”蝶疯雀摇摇头，否定楚暗的话：

“芸芸众生，存在那千分之一的概率选中了我们。

我们为什么不可以活的自在点？

背负唾弃的骂名，行走满是荆棘的深渊，到头来，还天真觉得这本该如此？

我们拥有选择的权利，就算身后空无一人，身前有无数把利刃。

直至最终死去的那一瞬间，我们依然可以试图劝告自己。

这片世界，也有独属于我们的位置。”

………

“但你所杀死的人，不也成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千分之一？”

“那又怎么样？你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看着楚暗依旧平静的脸庞。

蝶疯雀的心情也不免暴躁起来，揪起他的衣领大声吼道：

“你应该去问命运，站在祂面前，用最恶毒的语气质问祂！

既然世界本该美好，既然幸福能不断衍生下去，那为什么又要降下绝望的源头，让我们自相残杀？”

……暴躁的声音越来越小，转而化作悲怜的抽噎。

泪水打湿楚暗的胸膛，竟令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下意识将手放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吼！！”

恰在这时，一声响彻天际的咆哮从大厦底端传出。

接着，那颗巨型液态球体外壳裂开一道缝隙，一只龙爪破壳而出。

“要开始了，来静静欣赏吧。”蝶疯雀擦干泪水，转身和楚暗站在一条线上。

下方。

巨球正不断往外溢出绿色液体，流淌在地面。

下一刻，原本死寂的土地冒出无数只身形漆黑的灾变厄运体。

伴随球体彻底炸开，堕落级灾变厄运体张开腐朽枯烂的翅膀，飞至高空之上。

口中汇聚黑色能量直冲云霄，鬼魅的紫光照耀整片废墟之城。

…………

城市外围

繁多灾变厄运体接踵而至，地面，已然积累无数尸骸。

芊滴水挥出残缺的长槊斩断面前那只灾变厄运体，疲惫的目光抬头望向那冲向云霄散发可怕气息的黑柱，不可置信的张开嘴巴。

“那是什么？！”

“队长！不知为何，这里的灾变厄运体又增加了！”

“死战！正面战场的军队都在战斗，我们没有理由撤退！”

“是！”

…………

“这难道……也是命运的指引吗？”

幻影吐出口鲜血，灰暗的眸子扫了眼屏障之外狂暴的怪物，回过视线看着倒在地上昏死过去的队员们。

这方屏障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没有倒在开拓的前端，却要死在无尽的浪潮下。

真不甘心呀……

…………

“楚暗，等着我。”

龙战天踏着尸骸，一步步朝那黑柱走去。

…………

“多么美丽的景色，伴随死亡交织，盛开绝望的彼岸花，你说是吧，楚暗。”

蝶疯雀侧眸含笑凝视楚暗呆愣的眼睛，不自觉握住后者的手。

“等这场表演结束，加入我们诡秘组织吧，那才是你最终的归宿。”

“归宿……吗？”

一声参杂不明所以的叹息。

楚暗转过身，面向蝶疯雀，喃喃道：

“我想我找到了归宿。”

“你能明白真是太……”

可，还没等蝶疯雀开口，她忽然身躯一颤，低头看去。

一柄锋利的绿色短剑捅进了自己的胸膛。

“我的归宿，从来都不是诡秘组织，甚至不是这片世界的每一处角落。”

刀锋取出，血淋淋的鲜血喷涌而出，楚暗冷声道：

“唯有死亡，才可埋葬我的遗体。”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