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东西真是欠打,”洪如泰笑着说了一句,罗真人毫不在意,从地上捡起铜钱,拿出两枚一枚递给贺齐,一枚递给了老头,
“此物我带在身上也有些年头了,名为压命钱,将它含在嘴里压在舌下,能压住三魂七魄,鬼怪等闲的手段能保你不受干扰,你们带上,关键时刻说不定可以发挥点作用,不过用完也得还我。”
贺齐一愣,随即哈哈一笑,伸手接过铜钱,“那就多谢了,诸位也多多保重,我们就去了。”
说罢转身就走,他的神色却渐渐严肃起来。
罗真人口口声声说此行必定成功,最后又突然交给他们铜钱护身,只怕此行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容易。
“小心点,今天恐怕不会很顺利。”
李二鳌也看出了端倪,边走边叮嘱贺齐,“不要逞能,情况不对就先保命要紧。”
天色已经暗淡,贺齐看不清师傅的脸色,只是沉声回应,“好”。
宅邸门前,众人目送他们两人走远,洪如泰转过身来看向罗真人,“真人,卦象可是有问题。”
“卦象没问题,确实显示大吉,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既然如此,不必多想,咱们早做准备,我们这里准备的越充分,怨鬼困住的越久他们那里就越安全。”
“也好,我们收拾收拾准备接客。”
......
月上三更,夜色笼罩大王庄,寂静的村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沙沙声,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声音里夹杂着几分低声哭泣,哭泣声幽幽怨怨,随着夜风吹进旧宅。
洪如泰正和兄弟们推杯换盏,喝的高兴,喝的痛快,为什么痛快,当然是因为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
他洪如泰带着兄弟们走南闯北,降妖除魔,给自己也挣下了偌大一片家业。
城外有百亩良田,城内的数不清的酒楼商铺,这些全都是他今日的产业。
事业成功就算了,兄弟们也个个都陪在自己身边天天饮酒玩乐,如何能不开心?何况今天要迎娶他最爱的女人,难道还有比这更痛快更开心的事吗?
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送来了贺礼,江宁县的刘县令更是不远千里亲自前来祝贺,酒席上酒是他最爱的绿蚁,辛辣酷烈,喝的够味,他痛饮一大杯,仰天大笑,“痛快,痛快啊!”
“大哥,别喝了,嫂子在洞房里该等的心急了。”
“是啊是啊,吃酒哪有陪嫂子重要。”
“再不去找嫂子,以后嫂子可不得骂我们吗。”
“大哥,快去吧,别耽搁吉时。”
四个兄弟快言快语,纷纷劝他。
罗真人也在旁边劝他,“春宵一刻值千金,别让美人久等。”
圆智老和尚也在旁边连连点头,“施主莫要浪费这大好时光啊。”
在兄弟朋友们的起哄催促声中,洪如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你们这些人,我先去看看新娘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哈哈哈哈哈。”
侍女将他扶着搀着走向洞房,身后酒席上兄弟们起哄的更加大声,他红着脸推开洞房门,大红的喜字贴在两侧,新娘子盖着盖头娇滴滴坐在床边,一双如葱的玉手双手紧扣,显得格外紧张。
“官人,你可终于来啦。”
听见这略带委屈的声音,洪如泰全身骨头都快要酥了,他忍不住紧走两步,“娘子,娘子,相公来了。”
“咻~”
洞房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急促的口哨声,新娘看向了门口,还未张口询问,洪如泰就骂了一声,
“你们这些小兔崽子,还不滚远点,都敢听老子的墙根,对老子吹口哨了。”
原来是听墙根的,新娘子恍然大悟。
洪如泰骂完后,急不可耐地一把掀开了红盖头,盖头下是个如花似玉的美貌佳人,年纪不过二十多岁,正看着满脸含春的笑着,
“官人,我的官人,你可喜欢奴家的样貌吗?”
俏脸含春的新娘娇滴滴的模样,洪如泰不由看的痴了,喃喃道“喜欢,喜欢的要死。”一双手已经不老实的摸向了新娘腰间。
“咦~官人这么猴急干什么?”新娘他毛躁的手轻轻握在自己手中,“官人真的喜欢我喜欢的要死吗?”
“当然!还能有假不成!江湖上谁不知道我想来一言九鼎!”
“那,那官人,你愿意为我而死嘛?”
新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彷佛是不会说这种调情的话语,只羞的她连带耳朵都在发红,美人如玉,红色的烛光下更增添几分娇艳。
洪如泰如痴如醉,腹下更是腾的生起一团邪火,烧的他面红耳赤,心痒难耐,“愿意,我愿意。”
说着话手已经伸向了新娘胸前,新娘轻轻抓过他的手,递过来一根绸带放在他手中,娇嗔道,“你就会哄我开心,奴家才不信你呢。”
声音娇怯又带着几分不信任,被自己的新娘如此轻视谁能沉住气?这番姿态马上激起了洪如泰性子,
洪如泰有些气恼,“娘子难道还不信我吗!江湖上谁人不知道我洪如泰看轻生死,最重情谊!”
“哼,你们臭男人嘴里从来就没有几句真话,我才不信你呢。”新娘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洪如泰一时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新娘证明自己,看了一眼手中的红绸。
他竟然鬼迷心窍般接过红绸带扔上房梁打了个死结,踩上了凳子,就要把自己挂上去,只是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犹豫,好像隐隐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哼,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就没有一句实话,口口声声说为了奴家死都愿意,却没想到官人堂堂七尺男儿,竟然是个这样的胆小鬼,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谈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一言九鼎,真是徒惹人家笑话。”
这话一出,马上刺激到了洪如泰,他气的口不择言,“娘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我!我岂是如此贪生怕死之人!”
他不再犹豫,站上凳子,将头挂进了绳套里,眼神里透着坚决,一脚踹翻了自己脚下的凳子,整个人顿时吊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