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王府没人能治你了!我这就去喊武馆的人过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武道之人的强横!”
突然,工坊内走出来一位中年人,面目和善,一身短打衣服外面是一件没有任何烫痕的皮围裙。
“好了,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是,王匠头。”
王匠头踱步上前,从扁担上抽出一把官刀,仔细地在手中端详起来。
“刀面平整、质地均匀,锋如霜、刃如水,确实是好刀。你的手艺比你父亲还要好!”
“谢王匠头夸奖。”
“不过……既然来交货,就有交货的规矩。”
“但是……如果你愿意加入穆氏工坊,这些刀便自然不用再搞那些繁琐的验收。”
看到王匠头那假模假意的笑容,李午阳内心一阵反胃。
他怎不知工坊企图垄断冶铁和打铁业的打算。
来之前就已思量许久,从这几天打听到的信息来看。
这工坊对外高价售卖铁器、对内跟投奔的铁匠签订卖身契,又大量招收学徒。
不仅有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打造任务,稍有反抗,轻则打骂,重则送到矿山挖矿。
哪怕自己在工坊展露出过人的打铁技艺,恐怕也只能被更狠的压榨。
“我这乡野小民,不敢高攀工坊高门。”
“还望王匠头尽快验收,我也好早点返回。”
“唉!”王匠头重重地叹了口气,愤懑地说道:
“我是爱才,才特意招揽你。否则别家子弟想来当学徒,都是要拜师费的。”
“更何况这镇越县边防形势严峻,收拢乡野铁匠归于工坊正是王府定下的防越之大计。”
“此计上利国家,中利边防,下利黎民,怎么到你这就如此不情愿。”
“到时候让那些百越巫蛮拿着利斧尖刀砍在我们大乾子民身上,你就满意了?”
一旁的赵旗官终是忍不住了,说道:
“你这匠头给自己戴什么高帽?你那铁器卖那么贵利谁去了?”
“要不要我跟你说说这批官刀转卖给卫所的价钱?”
“最讨厌你们这些比我还贪的家伙,高帽还一个接一个。”
王匠头看着赵旗官崭新的军袍,争辩道:
“工坊的商品,哪件不是倾注了珍贵的工匠之心,怎么能说贪呢?”
“好了好了,既然你这小铁匠如此固执,那就照例公开验收吧。”
转身给了无赖脸学徒一个眼神,随后一帮学徒便鱼贯而出,抬出了各式验收用的物资。
依次是两个木架和一个木桌,前两个分别挂着系成捆的草席和牛腿骨,木桌上则是摆了一块巨大的铁矿石。
李午阳内心一沉,这就是之前那无赖脸学徒提到的“断草席、破兽骨和克金石”吧。
这断草席倒是可以检验刀剑锋利度的,可是这破兽骨和克金石又有点离谱了,明摆着是为难人。
更何况这兽骨凌空悬挂,难度更加一层。
“谁会拿着刀砍石头啊,你们工坊输不起就别玩!”
“就是,就会欺负老百姓,我看这穆家的三百年基业也快差不多了!”
工坊的学徒也不甘示弱,立马回嘴道:
“有本事别接我们的订单啊!”
“谁掏钱谁有礼,你们这些看热闹的刁民哪那么多闲话!”
那无赖脸学徒得意的上前,抽把刀便要开始测试。
李午阳刚要阻止,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