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筠秋以一贯的沉稳语调阐述着,末了,她眼神微敛,淡淡瞥向百里东君,话语间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记住,若将来与他们碰上,能避则避,若是避不开,我就得为你料理后事了。”
百里东君讪笑着回应,心中明了这是姐姐对他擅自离开乾东城,来到柴桑城的不满。
等待温壶酒与司空长风未果,两人索性点了几样佳肴,边品酒边聊。
百里东君对那瓶被寄予厚望的“上好的女儿红”却是不甚满意,言语间满是挑剔。
谈话间,顾家的一则消息悄然传入耳中:顾家即将再次举办婚礼,新郎为顾家家主顾洛离,新娘则是晏琉璃。
而关于晏家,传言已遭灭门之祸,凶手是两个年轻人——一个使寸指剑,一个持油纸伞。
“是他们吗,阿姐?”百里东君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百里筠秋轻轻颔首,确认了这一残酷的事实。
晏家满门遭屠,连府外之人也未能幸免,如此狠辣的手段,除了暗河,再无他人能有此实力与风格。
这件事,让初涉江湖的百里东君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借酒消愁。
百里筠秋见状,温柔地拍了拍他的头,安慰道:“别想太多,少年人的江湖,就该是清风霁月,那些血雨腥风,自有阿姐为你挡着。”
月已高悬,星辰点点,客栈内随着最后一滴酒落入杯中而归于沉寂,空荡得只余回声。
百里东君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向百里筠秋投去恳求的目光:“阿姐,让我出去透透气吧,这屋里闷得慌。”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子气,显然长时间的等待已让他感到不耐。
百里筠秋微微一笑,眼神中满是宠溺与理解,轻轻点头应允。
她深知西南道的风云已息,该散的已散,留下的皆是定数,东君的安全暂且无忧。
于是,她独自留在屋内,倚窗而坐,手中把玩着酒杯,却无心品尝,只是借酒消愁。
她的目光穿越夜色,凝视着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无声的思念。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而急促的颤动自剑匣中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那是“思君”剑的共鸣,仿佛能感受到主人内心的波动,急切地想要倾诉什么。
这把剑,不同于其他十二柄由剑心冢冢主或李先生命名的剑,它是百里筠秋为心上人所取。
思君无处寄,遥望水云悠。
剑名承载着她深深的情感与回忆。
“若你仍在人世,定能与东君一同畅游江湖,享受那份无拘无束的自由吧。”
她轻声细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随后又是一饮而尽,试图用酒精麻痹心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