嗏!何日会。。。佳期?“
揉了揉眼睛,如梦初醒。
咦,人都哪里去了?
怎么方才还在席上畅饮,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狼藉了?
。。。
大乾国历年科举,贡生二十万,取举人六千,其中再筛进士三百人,上殿试,由圣上亲自点取前三名作一甲,为状元,榜眼,探花。
历代一甲进士会入翰林院作修篆,封从六品。虽然官职不高,可非翰林不入内阁,入了翰林院,才有作宰相的资本。
二甲者,赐进士出身,同样可以作为庶吉士入翰林院,留在京城。
而作为其中末尾的三甲,则被赐同进士出身,下放地方。
王大人当年就是考取了三甲进士,壮年中榜,祖坟上冒了滚滚青烟。
变卖家产捐了三百两,这才被下放到江南道,当起了七品县太爷。
混到如今的五品郡守,他用了十五年。
这十五年,让王大人明白了一个道理。
大乾疆域辽阔,作为一县的父母官,无论励精图治,还是混吃等死,其实都不会传到朝中大人们的耳朵里。
没有意外的话,他会一直当着他的县太爷,直到告老还乡,给下一个祖坟冒青烟的人腾出位置。
如今提携的这两级,是他花三千两纹银,淘到了一件前朝唐寅的江南农事图,亲自上京拜送给了朝中的一位大人。
至此,那位大人一封奏折,自己就成了这扬州城里的五品郡守。
每次想到这里,心里都美滋滋的。王大人乖巧的抱膝坐在桌子底下,被铺在桌面上的红绸遮的严严实实。
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
听闻贾家这位大爷要来,他老早就摩拳擦掌,花了大钱摆宴,想借此来抛砖引玉,谋求一个情面。
若是攀上了贾家这条大船,自己说不定就能再上一层楼。
可没曾想,这位莽爷竟拉着自己和这满屋子纨绔,直接来了个玉石俱焚!
唉,这场机缘怕是彻底错过了。
虽然可惜,王大人决定今晚不从桌子底下出来了,哪怕邻座链二爷正用脚尖正猛戳自己的屁股。
。。。
链二爷的手在抖。
滚烫的茶水从溅到手上,他浑然不觉,因为此刻他的脖子上架了一把弯刀。
寸长如雪,寒光逼人。
他低下头,明晃晃的烛光下,借着杯中的倒影,瞥向倚在他肩上的美人,她依旧的笑黛如花,丝毫看不出她已经把弯刀悬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素手轻引,刀锋“嘶嘶”的从喉头划过。
“官人现在可清醒些了?若是不清醒的话,再饮一杯如何?“
“小,小胖子。。。”
链二爷轻声的呼喊。
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小胖子此刻也钻到了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如果他那铁手真的有用,他的父亲又怎会被斩掉双手?
一双芊芊玉手将链二爷的目光引了回来,与美人对视。
见链二爷如沐寒冬腊月被冻僵了似的,她美眸轻眯,流露出一丝寒意,笑问道,
“若是醒了,就请跟奴家讲讲吧,官人如此冒犯的来寻我家的小主子,究竟有何贵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