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
“噗!”
链二爷一口面呛出来,连连捶胸顿足。
。。。
“你真的要走?”
阁楼里,阴影中的女人有些惊讶。
“是啊,家里的人找来了,说要把我带回去从良。“
“荣宁后裔。。。他们是疯了吗?”
闻言,女人扶额浅叹,抬眼瞧着窗边扣着脚丫的少女,
“好好享受他们那一门两国公的香火不好吗,为什么偏偏要来淌这趟子浑水呢。”
说着,目光忍不住瞟到窗边的阿柿身上,看她脱下袜子,在晨光底下扣着白嫩嫩的脚丫,从大脚趾扣到了小脚趾,又从小脚趾扣了回去。
末了,还把手放在鼻尖儿下闻了闻。
这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教的!
阴影中的女人气的手都在发抖,深吸了几口气,忍不住又心软下来,叹声问道,
“可你又何必呢?管他什么国公后裔,那帮人若是敢来,赶走不就得了,有我和李乘风在这里,天下有谁真的敢把你带走的?”
“我那倒霉的爹死了,几年前就死了。”
阿柿把手指放进茶杯里沾了沾,抹了抹衣角,漫不经心的瞧着窗外。
“死了就死了吧,你是你娘从垃圾堆里捡来的,跟他没关系。“
“呸,你才是捡来的!“
阿柿啐了一口,抬头与女人对视着,
“一门两国公啊,不知道够不够报仇的。说起来,你也该告诉我了吧,我娘的仇人到底是谁?”
“就他们?若是那两位国公在世未必不能掰扯掰扯,但凭如今那一群烂白菜帮子,切!“
阴影中的女人不屑的嗤了一声,随即皱紧眉头,呵斥道,
“不是跟你说了吗,不要再提你娘仇人的事了。你娘后来已经不恨他们了,她只想让你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好啦,好啦,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不会那么鲁莽的。“
不恨?
阿柿埋下脑袋,灭门之仇,岂是说不恨就不恨的?
“咳!咳,”
许是窗子敞开,一阵清风吹来,女人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的内伤又恶化了?”
阿柿皱起眉,这都多长时间了。
“没事,以前留下的老病根了。”
女人拿帕子擦擦嘴角,起身走到窗前,捏着阿柿的脸颊左右端详,多时,轻叹一声,
“江湖险恶,不要让我担心。”
有多久没有仔细的瞧过她了?
竟已经出落成个这么俊俏的姑娘了。
“你又何必。。。真的要走呢?”
女人叹息,心绪复杂。
转身走到柜前,拉开暗格,里面一个镶金的木盒。
回头,瞥见阿柿惊恐的眼神,风从窗台吹入,帘帐纷飞。
。。。
“红鸾姐昨天死了,为了我的事。“
“我知道,人心善恶无常,你不必因此自责。”
“如果现在突破,我会死的。天宗的太上忘情,不正和人宗的红尘道水火不容吗?“
“倘若是真正的太上忘情,自然水火不容。可正因为你是逆练,才能两者兼并,破畜化人。“
“这只是一种猜测吧。说到底,逆练六道,天人化生,这种事本就只是一个传说而已。”
“如果你怕的话,就不必离开了。。。”
。。。
呼,深吸一口气。
楼下小摊蒸包子的香气随风飘了进来,阿柿侧过脸瞧着窗外的景色,峰峦翠岭倒影着碧空下的湖面,色彩艳丽的船舫停在江畔,游人络绎不绝,还有那由远及近,鳞次栉比的坊舍。
谁能想到,这一切都会在百年之后化为灰烬呢?
“我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
语罢,剑光乍起,风从窗口吹进,吹乱了阿柿的衣袖。
很少有人见过阿柿的剑,那是一抹纷飞的流光,轨迹难以捉摸,颇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李乘风的惊蛰?他的剑若是使成这般模样,脑袋早就不在脖子上了。”
说着,芊芊细指捻住剑刃,一时间剑刃竟不可推进分毫,阿柿随即松开剑柄,抄起桌上的茶杯,可女人早已欺身而上,左手一抖,一根蓝汪汪的长针便窜进手里。
“等。。。”
长针从阿柿的脑后扎入,没入两寸有余,阿柿还没来得及求饶,便闷哼一声软倒下去。
“说起来,你也该踏入第三境了。”
女人揽住阿柿的身子,看着她失去意识的模样,又是宠溺,又忍不住的叹息道,
“也不知是跟谁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