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直勾勾的抬眼盯着阿柿，堂里雅雀无声。

黛玉不安的攥紧手帕，的确如她所说，三两银子的确是府里订下的月钱，无论丫鬟小姐都一个样。只是这府里看似平静，实则吃穿用度都要打点，府里管事的嬷嬷又都是要孝敬的。

倘若分了丫鬟，连丫鬟也要指望着小姐的赏钱过日子，又哪里是三两能够打发的？

往日里小姐进府，都会由老太太发话把赏钱提的高一些，留个情分，这早已是心照不宣的规矩了。

而如今，满堂的目光都定在了阿柿身上，不像是接风，倒像是在审犯人。

大不了她用我的便是！

黛玉咬牙，有些恼怒的蹬向王熙凤。

阿柿低头不语，仿佛没看见凤姐得胜似的神气，瞪着褐色的茶水发呆。

“还有呢，贾家不比外面，到了府里要守规矩。清早傍晚都要来给老祖宗磕头，而且“

凤姐停顿了一下，眼睛眯起，若有所指的说，

“贾家的姑娘都是大家闺秀，一门不出，二门不迈，进了府，可就不能随便给外人看了。”

“这么说，我是连门都出不去咯？”

阿柿轻笑，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众人，烛光映出她的眼眸清明。

唯有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仿佛空气骤然沉重，凤姐脸色一凝，满堂灯火一颤。

“额，通融通融，总是可以的。”

链二爷眼见势头不妙，出言解围。

“通融个屁！”

凤姐瞥了他一眼，立马又换上一副笑脸，

“外面有的，府里全都有。柿儿侄女，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京城不比扬州，外面王公贵胄可多了，别说万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单凭侄女这容貌，指不定刚出门就得被哪位给看上，把你强娶回家作小老婆去！“

老太太笑着补充道，

“说是规矩，也不过都是为了我们女儿家好才订下的。我们女儿家不比男人，外面的事要少参活，以后好好的相夫教子才是正事。“

有了老太太帮腔，凤姐莞尔一笑，轻轻的叩打着桌子，

“侄女也别怪嫂嫂不讲道理，老太太说的对极了，这大户人家，都是有规矩才叫大户人家的。那圣贤不都说了嘛，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的。”

听到“圣贤”二字，阿柿不再负隅顽抗，若有所思的低下头去。

此时此刻，仿佛所有人都变成了烛台下的影子，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如同粘稠的潮水将她淹没。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夜晚的冷风渗入大堂，时间则在一点一滴的流走，

“喂，”

突兀的，阿柿喊了一声宝玉，对他说，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我的剑吗？”

“啊？”

没等任何人作出反应，她的衣袖掠过烛火，在窒息的大堂里带起一阵香风，火光四溅。

霎时间，大堂里有如漫天云霞舒展，烟云渺渺，朦胧之中，鎏金的烛台纷纷被一分为二，一闪而逝的寒芒从众人眼前划过，剑鸣声起，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