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曲云澜后，曲尽欢脸上的笑容就冷淡下来了，当她带着卿月出现在女席的一众贵女面前时，她一眼看到了坐在几位小姐之间的曲文烟，那张脸上的惊愕和忌惮在曲尽欢的眼中一览无余。

场面一时有些紧张。

曲尽欢如今是唐突出现在了都城的贵女圈中，而且身边带着的还不是丫鬟而是一个楼兰男子。

曲文烟皱起眉头看着曲尽欢和卿月，她有些愤懑，因为她发现即便曲尽欢的身边有一个容貌出挑的卿月，曲尽欢却没有丝毫被卿月压住了气势，反而更被卿月衬出了她的冷艳。

曲文烟今早是故意提前走的，她知道曲云澜无法陪同曲尽欢到女席来，所以本想看曲尽欢一个人在宴席上出丑。

可曲尽欢带着卿月毫不露怯地来了，不仅曲尽欢自己没出丑，她身边的卿月还替曲尽欢吸引开了一部分的注意力。

按说曲尽欢是新来的，既然有曲文烟这个姐姐在场，此时应当是曲尽欢过来先跟曲文烟打招呼，再由曲文烟将她介绍给诸位小姐。

可谁料曲尽欢在侯府丫鬟的引路下找到位置后就坐下不吱声了，曲文烟的脸色更黑了几分，但还是不得不由她先主动打破僵局。

“妹妹，你终于来了，你今天是第一次出门赴宴，按说我这做姐姐的该同你一道来的，只是我和楚小姐早就……”

“既然姐姐心里知道你该同我和哥哥一起走却还是自己先走了，那还在这里解释什么呢？我原是当作姐姐从前没有个姐妹在身边不知道这种规矩才不小心提前走了的，所以刚刚不说话也想给姐姐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姐姐还要上赶着说出来，原来竟是明知故犯？”

曲尽欢不给曲文烟留解释的机会，直接三两句挑明了曲文烟今天是故意撇下她和曲云澜先找借口离开了。

曲文烟的话被堵在嘴里，立刻有些慌张地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脸上做足了羞愤难当的表情。

“曲二小姐好生伶牙俐齿，长姐一句话你有三句堵，我竟不知璟阳王家里就是这样教规矩的？”

曲尽欢扫了一眼那个替曲文烟帮腔的人，回忆了一下“曲尽欢”的记忆才想起这就是那位当朝宰相的孙女楚婧，今早曲文烟就是借口为了陪她才提前离开了璟阳王府，而且没记错的话……

楚婧一直爱慕着曲云澜，所以才会跟曲文烟走得近。

曲尽欢冷扫一眼过去，忽然笑得灿烂，那笑容却让曲文烟下意识一抖。

她知道的，曲尽欢每次这样笑，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嫡亲的妹妹头一次出门赴宴，庶出的姐姐不想着帮衬妹妹，却急着去向别家的大小姐献殷勤，我竟不知楚相爷家里认同的是这种规矩啊？”

有个别与楚婧关系不合的小姐被曲尽欢这一句反怼逗的憋不住笑了。

曲文烟的脸上红一阵黑一阵的，她这么多年在外一直都是璟阳王府唯一的小姐，璟阳王和曲云澜又一直给她了该有的体面，所以无人会多嘴她是嫡是庶。

可曲尽欢一回来就当着这么多贵女的面戳破了这一点，她多年在外经营的形象一朝破碎，曲文烟握紧了拳头，看着曲尽欢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气得心口疼。

而楚婧这边也是没料到曲尽欢头一次见面就敢跟她呛声。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了，楚婧也的确忘了曲文烟本来是璟阳王府的庶小姐，如今曲尽欢这一点破，反倒让她和曲文烟一起被下了脸面。

楚婧一时间涨红了俏脸，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连带着也横了曲文烟一眼，只怨她刚刚上赶着跟曲尽欢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