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姝没答话,迈步上前抓住换弟的手,只见她的手指果真黑乎乎的,“别动。”孟姝警告一声,换弟到底年幼,被喝问后也不敢挣扎。
展开帕子,孟姝将她右手食指比对后,换弟更不敢言语,旁边的二牙子看这场面也知道孟姝为何生气了。
墩子更是气极,“换弟你怎可随意打开别人的包袱,咱们被卖已是十分可怜,却也不应该连面皮都不要了。”
换弟被指责后,猛地缩回手指。
“我就是瞧不上她一副人上人的模样,明明大家都被家里卖了,她还能穿那么好的衣裳,我一时好奇打开看看,又没有偷东西,作什么这么对我?”
二牙子听完摇摇头,后退了一步不准备掺和,墩子翻了个白眼,正要说话。
孟姝却面无表情,她伸手抓住换弟的手臂,直接举起手掌利索的甩了一耳光。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这一掌落在了换弟的脸上。
这一巴掌并不重,孟姝拿捏着力道,起码不会留下指印。
换弟浑没料到会被打,一时间竟然有些发懵。待到回过神来,只觉得脸颊上火辣辣的,她下意识地伸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小贱蹄子,你做什么打我?”换弟嘴里骂道,握着拳头就要扑过来。
孟姝比她年长两岁,又比她高了小半个头,换弟自然讨不到便宜。
“墩子说的没错,我们既被卖了,就更应该安分守己,若只因这么点小事,心里便起了妒恨,往后的日子便也熬不下去了。”
孟姝冷笑道:“这方帕子乃家母遗物,适才这一个耳光让你长长教训。”
倒座房里的场景自然很快就落到郑东家的耳里,不过并未有任何波澜,反而让她想到了一桩事。
接下来的几天孟姝和陈木头随牙行的下人们,上午聚在正院学规矩,下午则分批次做其他训练。
比如墩子之前在家一直负责做饭,牙行会经过简单考核后,让她去灶间做事,若顺利则会以全灶丫鬟的身份卖出,身价自然比寻常丫鬟高许多。
至于二牙子与换弟没有特殊的技能在身,牙行便会让她们做杂活,洒扫房屋来往使役。
因为孟姝住在厨房隔壁,墩子这几天与孟姝相处融洽,孟姝也喜欢墩子的脾气。
“上次你打了换弟后,她在屋里整整咒骂了你两天,现在巴上李牙婆了,整天围着她团团转。”
这一日午后,趁着空闲墩子来找孟姝聊闲。
孟姝听了并不在意,她坐在杌子上专心缝补衣裳,当日因为那方绣帕,周牙婆过来寻她,提醒她藏拙不要太过,是以她略略表示学过绣活儿,同屋的两个伙伴也对刺绣感兴趣,常跟她请教。
“巴着李牙婆,难不成她不想卖到远处儿去?”
孟姝思量了一会儿,据说李牙婆的人脉在津南县颇广。
墩子嘴馋,从厨房饶了块米糕,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她点点头说道:“二牙子也不想被卖的太远,都想着有机会能回家看看呢。”
孟姝放下手中活计,叹道:“我倒是巴巴儿的盼着最好卖的远远的,若是南方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