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羡鱼客房中,躺着的周舟终于睁开眼睛。周舟猛地从床上弹起,震得床榻发出吱呀的响声。这一响声可把在一旁逗鸡的羡鱼吓到了。羡鱼向右扭头,看到半坐在床上,挺着腰肢的周舟,连忙上前问候,道:“周同僚,你醒了。”周舟转头看向他,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现在在哪?”羡鱼讶然望着他,道:“你是失忆了?我们在寺庙后方的客房里。”周舟听到这,愤懑地站起身,道:“我不是说快逃吗?怎么还在这?我爹呢?”羡鱼蹲着道:“额......你爹说去大殿那边探探,怀疑有妖怪。”周舟听到这,猛地转身,揪着羡鱼地衣领,发疯似的反复拉扯,说道:“就是有妖怪呀,咱们捅到妖怪窝了!我爹什么时候去的!”羡鱼此时变得格外冷静,握着周舟地手,起身,对周舟说:“我知道,我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的。”周舟更大声的问道:“我爹什么时候去的!”羡鱼未回答,而是挡在门前,说道:“外面是妖怪窝,你出去就是去送死。听我的,呆在这,等妖怪找来,我献出这四只鸡填饱他们的肚子,他们肯定会放过我们。”周舟见羡鱼挡住他,周舟急得摇头跺脚,他忽地抬起右脚,左手从靴子帮抽出一条匕首,抹在自己脖子上,说道:“我看我爹也是凶多吉少,那我自然要去黄泉陪他。而你,我的同僚,你拿我们俩的尸体该怎么想上面交差。”
羡鱼见他就要抹脖自尽,连忙向着他迈出一步,伸手夺过匕首,就在羡鱼双手刚要摸到匕首柄时,周舟左手四指台企,拇指下压,从正握转为反握,朝着羡鱼的手倒刺过去。“噗呲”一声,匕首留在羡鱼手中,羡鱼把着手疼的大叫,周舟趁机钻裆越过他,夺门而去,走过青石台阶,穿过大理石小道,直奔大殿。
离大殿越近周舟耳中的嘶吼声就越嘈杂,也越大声。周舟心中暗自想到:没有上次那般恐怖,难不成父亲已将部分妖魔祓除?
周舟加了脚力,步伐变大,急速赶到大殿前。这近一里路的急行让他上气不接下气,在大殿门前,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两人合抱粗的大红柱子,两鬓流下的汗水滴到鎏金的底座上。
周舟抬眼看向大殿内,只见一排一列已经剃度的僧人穿着露出一只臂膀的袍子盘坐在地。没有一个人发出任何响声,也没有一个人做出任何动作。大殿最深处,矗立着观世音铜像,在观世音慈祥的目光之下,周舟看到,一位穿着红金相间袈裟的剃度高僧在和一位蓄须散发的中年男子推杯换盏,而且二人有说有笑,互相让酒。
周舟看的怔怔的。他呆在原地,不敢上前,因为,他能清晰的分辨出他听到的嘶吼声的来源就是那位穿着袈裟的高僧。周舟心想:爹,你在干嘛?
羡鱼拔下手中插着的匕首,握在手中,也夺门而去,循着上午的老路,走到大殿,右手手掌留下的鲜血在青石台阶和大理石地上留下醒目的痕迹。
羡鱼从周舟身后一把抓起他的脖颈,提起来,对着他说:“你爹捅我一刀,你也捅我一刀,真当我是受气包儿。”说完,割掉周舟右手的小拇指。周舟疼的大叫出来。这叫声惊动了观世音下饮酒的二位,可店内的一众僧人却无动于衷。
沓蝶向外望去,见到自己的儿子被同僚掐着脖子而且右手还挂彩了。沓蝶按捺不住,暴起,向一边向殿外走去一边撸起袖子。那位袈裟僧人见状立马拦下沓蝶,禅音起:“沓施主不必躬亲,就让老衲表示一下诚意。”说完,那僧人扎下马步,“嘭”的一声闷响,把脚下石灰地踩出裂缝。那僧人右脚踏出半步,上身微微侧过去,左脚骤然迸发巨力,在原地留下一处坑,激起数块石灰块,袈裟僧人路径上正在打坐的僧人瞬间化作一团团血雾,溅射到两侧僧人的脸上,衣袍上。沓蝶眨眼的功夫,袈裟僧人已经来到羡鱼身旁,羡鱼还没反应过来,那僧人已经结实的撞到羡鱼身上,又是“嘭”的一声闷响,羡鱼应声飞出,自口中喷出满满一口血雾。僧人卸掉惯力,在原地站定,而后又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羡鱼抓住周舟的手臂上劈出一记掌,在羡鱼还未飞远时斩断了那条臂。
周舟摔在地上,捂着小拇指处大叫。沓蝶赶快跑过来探查儿子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