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艳阳高照,寨子里举办了大型的祭祀活动,乾元门的仙师至,恶鬼已除,普天同庆。生活终于又恢复如初,只一夜,歌舞升平,谁又会去悼念已逝的亡魂。
楚江头痛欲裂,悠悠的醒转过来,浑身使不上劲,感觉湿哒哒的,心口一阵刺痛,都感觉不到胸肌的存在了。
“水......”
“三江兄弟,你醒了,吓死我了,流了那么多血,都怪我,睡死过去了,要是......”
“水......”
“什么?哦哦哦~”
刘三儿倒来一大壶水,取了根麦秆,楚江坐不起来,只能慢悠悠的吮吸。
“好的挺快的,都能上喝水了,楚...三江兄弟真是奇人也。”男修踱着步,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七十六道伤口,八道致命伤,血都快流干了,心脉都差点被腐蚀穿,也就老师在,否则这伤还真没办法处理了。
楚江喘了两口粗气,闭目养神,实在无力搭理青贤。神魄在浮屠塔润养下,已无大碍。身体却是真受重创了,神魂内视下,伤口处以鱼肠线缝合,血脉相连,均已结痂。断骨已连,碎骨拼接完毕,倒是好手法。內腑护得周全,脏器伤的不重,静心调养一番即可。唯有心口处刮了老大一块肉,应是黑煞气腐蚀,已无生机,断尾保命了。这回欠了一份情。
“不知道三江兄弟还擅法阵,符箓之术,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待你伤好,定要好好讨教一番。”青贤来了兴致,昨夜观测楚江鏖战之地,残留的气息让人身心荡漾,这种法阵,符纸不要命丢的场景最是让人向往。
“师兄,你还是让人休息片刻吧。”女修领着两个婆婆走了进来,“既然醒了,都出去吧,该换药了。”
楚江一呆,可有医师,可有男丁,可......屋里就剩下女修和两个头发须白的老婆婆。
“小兄弟,忍着点痛,实在不行就叫出声来。”老婆婆用热水烫过纱布,将楚江身上血渍一一擦去,修女轻轻地将其托起。
这事儿,青贤不也能干嘛。被三个女人伺候换药,楚江还是有点抗拒的。
“真壮实!”
楚江脸一红,轻啊了一声,昏死了过去。
女修一笑,也不戳穿,拿起绷带,几下把他又包成了粽子。
“也不知道哪家姑娘能伺候得了他,跟头熊似的。”老婆婆收拾完床单,端着水盆走了出去。
楚江嘴角抽了抽,尴尬的闭着眼睛,也不说话,权当是晕着。
女修从怀中摸出两个储物袋,放在楚江床头:“你的东西都收在这里了。还有些刀刀棍棍的装在房内大箱子里。”
“嗯,多谢。”
“昨夜…”女修说而又止,“你可与我说说?”
“本来就那头魂鬼的,我用师兄赠予的符箓克制住了它。不知那个邪修动了什么手脚,魂鬼竟变了模样,我被其砍得…”说着艰难的抬了抬腿,“后来就昏死过去了。”
“可知那邪物去向?”
“不知。”楚江摇了摇头,“太可怕了,刀剑盾牌灵铠不能阻其分毫,不能挡,不能逃,不能避,窝囊!”
“其为何物?”
“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楚江一下子说了太多话,艰难的咳了好几下,胸口的绷带又是殷红一片。赶紧的来棵血参续命。
女修也不再打搅,昨晚自己几人被缠住,未能援手,后又避险遁走,害其孤军奋战,直面生死,险些丧命。心中有愧,道了声好生歇息,安静地退了出去。
“老师。”女修施了一礼,完完整整地把楚江所言尽数相告。
老头儿抚着长须,脸色阴晴不定,此子的话与那个紫侯殿弟子所言稍有出入,基本属实,虽不知其隐瞒了或遗漏了什么,但至少所言不虚。昨晚的那道气息,灵道幻灵境不假,虽不知其动用了何种秘法,强行提升修为,但也不是自己可以力敌的,故而才当场舍弃了楚江,带着两个弟子遁离而去。索性楚江重伤未死,也算此事修了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