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人家家大势大,你不该惹他。”
张婉儿看着王一清狼狈远去的背影,一张小脸上充满了担忧。
“要不......要是不行(的话)还是……还是让我嫁给他吧。”
“你才多大,张口闭口就嫁的娶的。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害臊?”
张顺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张婉儿的提议。
有的人死过一次,会变得更加怕死;有的人死过一次,就变得无所谓了。
我死都死过了,还能受你这三四百年前老古董的窝囊气?
至于联姻什么的,那更是胡吊车。
她是个孩子,他可不是个孩子。
为什么古代喜欢搞联姻?
那是因为婚姻嫁娶会涉及到很多东西,不是一句话爱恨情仇能说的清的。
比如,双方有孩子以后怎么办?
再比如,如果张顺只考上了生员,考不上举人怎么办?
在前世小说中,主角动不动连中三元,状元及第,很多人就以为科举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实际上根据原主的记忆,自明太祖朱元璋开国以来,他们所在的砀山县,在这二百多年里拢共才出了两个正儿八经的举人。
张顺固然不是个傻子,不然也不会在尚未满十六岁的时候连过县府二试。
然而,就算他考过了院试,成了童生,也只有特权,没有实权。
如果他一直考不中举人,没有个一官半职,获得不了实权。
又如何报仇雪恨?如何救妹妹于水火之中?
就算他中了举,甚至考中了状元。
难道一句话,就能把人家明面合乎礼法的夫妻给拆了?
有些事儿,不是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实在没办法,大不了寻个月黑风高夜杀了他全家老小,然后带着妹妹跑路就是了。
依着他这一身本事,投边军,投李自成,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
“这也不行,那也不中,那你说咋办?”
张婉儿果然还是个孩子,脑子还被各种规矩束缚着,一听了张顺这话不由急了。
“难道,你真打算去担河役?”
“担河役?担河役也不是不可以......”
别看王一清这个胥吏横行乡里,权势不小,实际上他并没有杀人的权限。
如果张顺去服河役,只要身体扛得住,他自然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既然自己开了外挂,有了一把子力气,为啥还要老老实实去服河役?
“担河役?不成,不成,这个坚决不成!”
张顺话音刚落,张婉儿脸都白了。
“你没干过多少活,不知道干活的苦......”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一说,你怎么就急上了?”张顺连忙安慰道。
“我是谁啊?我是个读书人。”
“我的先生李元绪是县里的生员,上面主管我们的是县里的教谕、训导。”
“但凡他们说句话,岂是他这乡间小吏所能忤逆的?”
“真......真的吗?”张婉儿还是有点不敢置信。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他们都是官,他是吏,他们还能管不了他?”
“这......这倒也是。”张婉儿听一听这话,不由恍然大悟,她的眼珠子不由骨碌碌一转,连忙提议道。
“马上中秋了,明天一早我背点粮食,去范家集换一条肉,再赊坛老酒,你提着去看看你的先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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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要参加乡试?”
教师李元绪一脸愕然的看向张顺。
李元绪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一个老童生。
和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的张顺不同,他的文才平平,一直考了大半辈子才考过了童子试,成为了一个老童生,也就是后世所说的秀才。
然后才入了县学,成为了一名生员。
可惜他学问平平,就算成了生员也不拔尖,选贡、岁贡也是和他无缘。
万般无奈之下,这才做了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