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啪!”
零星的铅弹从窗外射了进来,一个不小心打在了一个盘子上,把后者打了个粉碎。
飞溅的瓷器碎片,吓得趴在地上的一群富商一个哆嗦。
“将......将军!”
刘思汉吓得眼皮一跳,连忙提醒了张顺一声。
“哎,坐坐坐,都趴那干啥?”
张顺头上顶了一顶飞碟盔,身上套了一件还沾着血迹的青布铁甲,正借着昏暗的灯光,夹了一大块肥肉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
这件青布铁甲,是一件类似胸甲的布面甲,是他和那顶头盔一起从仪真守备马天成死去的守卫身上扒拉下来的。
原本那人穿着十分宽松的铁甲,套在他身上紧绷绷的,有点勒的慌。
铁甲很沉重,甲片也很厚,足足有二十多斤。
幸亏他携带了钢鞭,不然还真不好一下子?死他。
他怀疑普通的火铳打上去,可能也打穿这一副铁甲。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只是一副胸甲,无法护住胳膊、腿等部位。
他一边吃着别人的剩饭剩菜,一边开口道:
“唔......系呼不系货......嗯,系祸躲不过!”
“来多吃点,多吃点补充补充体力,等天亮了正好杀人!”
“什么,你们害怕火铳?”
“别担心,这玩意儿虽然听起来挺响,实际上根本打不中。”
“当然,如果被打中了,就更不用担心了,反正基本上死定了!”
“将......将军,你别......别说了,越说......越......越吓人!”
刘思汉听到这里,心底一颤,连忙劝阻道。
原来,自从张顺杀进来,活捉了仪真守备马天成及一干扬州盐商之后,外面的士卒和丁壮试图冲进了营救。
结果,被张顺等人射了一通箭,射翻了七八个,然后又被冲上去打死了四五个,其他人吓得再也不敢上来了。
他们只能把这里围的死死的,时不时放两铳火铳吓唬人。
当然,张顺之所以如此镇静,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胆子大。
更重要的原因是,经过一番交手以后,张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
对方之所以不敢猛攻,除了确实比较菜以外,更重要的是投鼠忌器。
当然,这个“器”可能不是仪真守备马天成,而是这一大屋子的扬州盐商。
别看他们现在像一只只小鹌鹑一样,趴在那里瑟瑟发抖。
一旦让他们出去,就会掀起惊天骇浪。
胆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走私,谁知道他们私下里打通了多少关节,暗结了多少官吏。
就在张顺坐在那里大吃大喝之际,一阵火铳声又响。
张顺连忙丢了碗筷,一把抓起了弓矢,敏捷的如同一只大马猴一样,几个跳跃来到了窗户旁边,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
只见外面影影绰绰,看的不太真切,好像有骑兵在人群中往来冲刺。
他不由心中一动,暗道:
仔细算起来,朱五四折回扬州,去请援兵,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到了。
只是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还是小心为上。
想到此处,他连忙下令道:“小心戒备,仔细有援军到了,不明敌我!”
众人一听张顺这话,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由纷纷握紧了弓刀,守在门窗旁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厮杀、叫喊声渐渐歇,外面的夜幕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怎......怎么样了?”
已经投靠张顺的王君仕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原本是仪真守备马天成的哨官,被张顺捉了以后,识时务者为俊杰,成了“带路党”,如今已经和张顺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
“且,还能怎样?官兵已到,尔等逆贼死无葬身之地!”
张顺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了马天成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特么......”王君仕闻言大怒,就要过去找他算账。
“将军,将军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