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武吃过饭,在回家中的路上,才想起明天上午要和林成森接待省领导考察,于是连忙给林成森打了个电话。
“下午没啥事儿,你明天过来就行。”手机信号很差,林思武聊了几句挂断电话。
回到家,林婉不在,打电话一问,她正在和冼桂花及林阔海谈订婚的事儿。
“妈,我不小心把茶几弄碎了,抽空我再买一个。”
“没受伤吧?”
“没有,那我洗澡睡了。”林思武生怕林婉问出破绽,急匆匆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吃早餐时,林婉哼着小曲给林思武做了他最爱吃的红豆饼。不等林思武开口问,就说了昨天相亲的情况。
“林阔海说了,给你买辆车。”
“啊?不是,咱应该给阿珍买首饰的啊!我不要人家车,太丢面子。”
“心急什么?你爸说了,不亏他们。”
“我爸?!”林思武黑下脸来,仿佛吃了只苍蝇。
“你这孩子,他是你亲爸,没养你是他有苦衷。”林婉一反常态,板起脸来。
林思武一怔,张大嘴巴眨了几下,感觉这太反常了——林婉啥时候这样说话过,他们不是最近和好了吧!
林婉心里怦怦跳,现在她是故意拿出态度来,也是麻秆儿打狼两头怕,既怕把儿子惹恼了,又怕儿子始终是这态度,让武贤军冷了心。
林思武气得鼓鼓的,三两口吃过饭,拎着包就走。
林婉心疼得不行,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妥协。
林思武出了门,林婉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她心疼儿子,可现在武贤军从政了,又有和好之意,如果他能帮儿子,可以让儿子少吃多少苦啊!负了那么大的伤,七年了,退伍才熬个小干部,多不容易。
现在,林婉回想起当年自己受的苦,还有别人那鄙视和嘲讽的语气,心里真是觉得难受。自己苦了孩子二十多年,那是没办法,现在有机会了,能用为啥不用。
林婉还想起第一次把林思武养大的小兔卖掉,他蹲在墙角痛哭流涕的样子,当时自己也是这样伤心欲绝。
“算了,过两天就好了。”林婉洗完碗,看一下时间,神情恍惚地出门上班。
林思武到了单位,收拾一下办公室,给许科长泡了茶,向赵方打过招呼,被曹子慧喊下楼,搭她的车去林村。
路上很塞车,曹子慧见林思武神情恍惚,心不在焉,于是关心地问:“小林,你昨晚没睡好吗?是不是感冒啦?是不是和女友分手啦!”
林思武被曹子慧逗笑了,开口道:“你是在说相声吗?”
“呵呵呵,是啊!你开心就好哦。”
“不是吧!又想当我姐。”
曹子慧其实才比林思武才大几个月,就以此为傲,不管啥场合,都让林思武叫她姐。林思武不愿意,搞烦了就叫她“草籽儿灰”,高兴时才叫她“子慧”。
“有姐姐罩着多好,我是独生女,看见别人有哥姐弟妹好羡慕。”
“哼,哪有你想得那么好,兄弟姐妹也总打架得好不好?”林思武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总是被郭凯玲收拾,连林成森也没办法,因为他也打不过。因此,林思武远远地见到郭凯玲这女魔头就跑,有一次还被堵在厕所里不敢出来,被人嘲笑了好一阵儿。
林思武向曹子慧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儿,也感到好笑,心里的阴霾慢慢消散开来。
“你今天一大早为啥不开心?”曹子慧见林思武心情好,颇有心机地趁机探底儿。
“就是……”林思武刚想说出他要订婚的事儿,忽然感觉不对,于是闭口不言。
“说嘛~”曹子慧嗔怪起来,瞪了林思武一眼,骂道:“哼,说半截话,吃饭咬掉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