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大手捻着扣子,太黑了光线昏暗。
“我来看看……”
闻到一股子药香,还有好闻的花香,甜得腻人。
脑子糊涂了几秒,变成锅头的浆糊。
“好了吗,程行哥……”
痒痒的,棠茵动了一下问他。
程行回神,骂了自己一声畜牲,长了茧的大手飞快将扣子系好,“哎,好了。”
程行做贼心虚退了两步,见棠茵哆哆嗦嗦往坡下移,不放心,又送上一条黝黑结实的臂膀,“扶着我吧。”,见棠茵走得艰难,想了想还是说,“要不我抱你。”
“嗳?那麻烦程行哥了。”棠茵吸了吸鼻子,带着软糯的哭腔。
程行说完后就后悔,天是黑透的,但万一有人看到,可就说不清了。
“程行哥,我好难受……”
棠茵娇娇出声,声音弱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行吧,抱就抱吧,看到又能如何?
棠茵身子一向弱,小文村家家户户都知道,要是旁人看见解释两句就成。
怀里的人轻飘得像片羽毛,柔软冰凉的手,一只抵在他胸口,另一个虚虚搭在肩头。
程行心急步子快,将人放在柳家炕头,怀中的绵软消失,心头莫名失落。
“我去热饭,你躺会儿。”,程行扶着棠茵躺好。
程行怕她一个人行动不便特意装了灯泡,这会儿房间里亮堂,棠茵打量起面前高大的身形。
他生着一张英俊帅气的脸庞,高耸的鼻梁,深邃的星眸,薄唇。雕塑般的下颌上冒出一茬若隐若现的胡茬,粗犷阳刚。
寸头干脆利落,古铜色皮肤健康又性感。
扶着她躺下,无袖汗衫不太贴服,弓腰时,肌肉一览无余。
是棠茵喜欢的身材。
舔了舔干涸的唇,棠茵换上那副病入膏肓的虚弱,应了声,“哎……”
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靠在床边,还是那张脸,瞧着和往日里没什么不一样,但又有点微妙的不同。
程行说不上来,搓搓脑袋转身,觉得她比之前还要好看。
桌上是一盘鸡蛋饼,撒上点点葱花,被程行拿锅一蒸,香味跟着热气蒸腾在半空中。
另一碟是马齿苋拌的凉菜。
程行看她扶着碗小口小口地吃,往碗里夹了一筷子,“多吃点。”
“嗳…”,棠茵吃了半张饼,两口菜,这是她平时的饭量。
程行拿着筷子把她吃剩的几口扫完,端着碗和碟子去洗。
棠茵进屋,脱了鞋上炕躺着,这会儿正值盛夏,窗户开着,风是凉的,倒也不热。
“啪”,程行关上木头碗柜,拿下铁钉上挂着的擦手布,“现在感觉怎么样了,哪里有不舒服吗?”
宽肩窄腰的男人擦着手,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原始的力量美。
将布子挂回原处,程行坐上炕。
棠茵低着头没回话,浓密卷曲的眼睫微微扇了扇,在眼脸下方投射下一小片显而易见的阴影。
“还哪里疼,对方是谁可以说吗?”
程行试探地问了一句。
棠茵来的时候就是说疼才走不动路的,他记得。
棠茵的嘴抿成一条直线,畏怯地点点头,“现在好多了。是…是周知青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