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术施展,需要法力。
贮存法力,需要构筑丹田,引天地灵气。
构筑丹田,需要修炼内功开脉。
开脉功法长生诀的谱子,早就被姜正初修正了几处纰漏。
把功谱交到了火工童子们的手上,一边受着他们的千恩万谢,他一边苦口婆心嘱托“开脉成功之前绝不要结印施法。”
教是教了,
至于听不听劝,
那就是师弟们自己的事情了。
与大伙儿分别之后,姜正初在雪地里驻足许久,为了让酒气散去,也为了让自己的身体与经脉快速活跃起来。
火工童子们因为得了修炼的引路人,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而姜正初自己,又何尝不是。
日出之后,他将会直面那场课业小考。
小小的考试,却意义重大。
若照着刚刚拜入山门之时的状态,他恐怕也只能在凤莱堂强撑一个月罢了。
而得了九死小洞天与元阳养气诀相助,丹道不再是那虚无缥缈的梦幻泡影,他能够清清楚楚看得见那条长生大道,也能够让脚步真正落在道上。
继续践行丹道的资格得来不易,
可这资格,仍然……随时可能丢失。
在凤莱堂学道的日子里,他还需要斩破一道又一道的考核,才能走得更远。
眺望着熠熠生辉的日晷,姜正初已经在谋划下一步。
“火云掌于我而言,已经不是难题,
等出了考场,
我便要迎接下个月的……第二场课业考核——驭鼎功,
此功若要练好,神识乃是关键,
增强神识,只有境界提升这一个法子么……”
……
日子才到九月三十,可姜正初感觉到了深冬的严寒。
太阳出来的那一刻,
丁班新生全员并没有沐浴到暖和的晨曦,
他们已经在石窖里等候,
考场防风,但因为过于肃静而显得比户外更冷。
同窗之间并无往日的闲谈,似乎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前程担忧。
即使在两天前坚持火云掌施展熬满了十个时辰的学生,也被这肃穆的气氛慑得紧张兮兮。
姜正初便是这样,虽对自己如今的法力充满自信,依旧难免心慌心悸。
而看到了宋师兄与几位不相孰的师兄再度站到了高台上担任监生,师父也与往常一样沏上了茶,他的心底反倒平静了些许。
因为师长的身影,总在提醒他凤莱堂的死规矩——过关就是过关,落败就是落败。
考核,只考法术。
在接下来的十个时辰里,他只需要安心地专注于一件事情足矣——施法。
定温靶仍像两天前那样摆着方阵,每一位丁班新生都坐在靶前的蒲团上。
他们纵使东张西望,也察觉不到周遭环境的细微异样。
但是站在高台之上的张仪,于来回巡视之间,发觉了这一届学生当中的微妙变化。
几乎所有徒弟的目光,都会不自主地瞟视姜正初。
他们眼中夹杂的情感错综复杂,有羡慕、有嫉恨、有质疑,也有敬佩。
张仪笑而不语,经过昨日与宋常虞的闲聊,他对眼下这小小的变化,早就预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