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用我来威胁律邵宗,再用狼群毒蛇和搜山的律兵来威胁我俩,让我们乖乖地当俘虏,显示他对人心的把控已到很高的层次。”
说到这张出尘看看婵儿,见她一脸的沉思,于是转脸看向车外,听婵儿说道:“狗头军师用夫人威胁白马王,充分体现白马王对夫人的一往情深。”
听到这话张出尘抬手摸摸额头,随即想到婵儿只有十五岁,于是放下手臂低声说道:“他用我来威胁律邵宗,不是因为他对我一往情深,而是暗示律邵宗,他做事可以无下限。”
“婵儿、你要记住,所谓的一往情深都是在花前月下产生的,当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什么样的一往情深都会烟消云灭,保住自己才是首要。”
“而对律邵宗来说,别说他的生命,就是面子都比我重要,陈恪把握了这一点,用我来威胁他就是让他明白,如不乖乖就范,他有许多办法让律邵宗没脸。”
“陈恪很聪明,律邵宗也很聪明,两个聪明人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默契,所以我让律邵宗逃走,就是为了证明他俩确有这种默契。”
张出尘说了一席话,可婵儿却听个一知半解,只知道夫人好像很欣赏狗头军师。
而她也不得不承认,狗头军师确实厉害,用算无遗策来夸赞他,嗯、确实很狗头。
但她还是想找到狗头军师,她有十一名高手护卫,一定能将狗头军师打得跪地讨饶。
婵儿很期待这幅景象,再次将头探出去寻找狗头军师的踪迹,却不知陈恪正在那座大山里走着。
他比张出尘早走了两天,出了安定城南门进入清凉山一路往南走去,渴望能够遇到那棵擎天巨树。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棵擎天巨树好似可以移动。
他想明白了,秦关城里的那棵大树并不关键,关键的是老君山里的那棵巨树,他是被那棵巨树送到这个世界来的,而秦关城的那棵大树纯在掩他耳目、扰乱他的思维、混淆他的视线。
他要是站在或躺在或在那棵大树下打倒立等待奇迹发生,一定会让那棵巨树笑死了。
心里萌发“笑死了”这个词陈恪微微一怔,他将那棵巨树拟人化了。
然后萌发一个奇怪的想法,那棵巨树是否也能化为人形移动呢?
他看过许多神话小说,竟然接受这个想法,巨树可能就在这座山里喝着茶水眯着双眼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萌生这个想法,他就决定重新启动老君山状态,不在意自己身在何处,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渴饮山泉水、饥食山中果,困了就找个隐秘的地方睡一觉,无牵无挂倒也逍遥。
而奇怪的是,他在密林里走了三天,竟没遇到一条毒蛇、一头猛兽。
但他却没觉得有何奇怪之处,在老君山时就是这幅景象。
他以为走对了路,前面不远处的密林中应该矗立着一棵擎天巨树。
那时他就会与巨树好好商量一番,他在那个世界还有牵挂,每年清明还要去父母的坟前扫墓,每逢佳节还要将供果摆在父母的墓碑前,这是他的责任。
那个世界的那块墓碑就是他的根,他不想成为无根的浮萍漂流到别的世界。
想好了说辞他就继续往前走去,还相信一定能打动巨树的那颗树心。
华夏儿女讲究孝道,百行孝为先。
华夏的巨树也一定讲究孝道,巨树也肯定怀念自己的父母,一人一树拥有共同语言。
带着这个信心走到夜幕降临,倚在一棵大树下想起一件事,“还得与巨树商量一下把背包还给我,那里有我的身份证、银行卡,别的我可以不要,但没身份证、银行卡却是寸步难行。”
然后重新组织一下与巨树沟通的语言,静下心闭上双眼。
走了一天的山路他挺累,闭上双眼很快进入无我无人无时间无空间的状态。
这种状态竟然保持了一夜,直到一缕红光射在他的脸上,神清气爽的他睁开双眼,惊讶地看着一轮金色的太阳冉冉升起,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一片金色。
而金色的太阳在上升中不断变红,直到全部露出水面时已变成一团火球。
看着这团火球他闭眼,随即睁眼转望他处,愕然地发现密林不见了,扭头往后一看,身后那棵依靠的大树也不见了,他竟坐在陡峭的山崖之巅。
一怔间仰头翻落下去,惊慌中看见一条宽阔的大河。
正在空中飞翔的他可以感受一番老鹰迫降的惊慌,然后扑通一声掉进滚滚而去的波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