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去“王员外精舍”是对的,这时的陈恪被王小二几人扶进客房,他喝醉了。
曹汲、王寅四人也喝醉了,曾毅将曹汲送回楚国公府,王寅和焦老三、王小乙就住在王员外精舍。
而回到曲昌候府的曾毅则直奔父母的卧室,将今晚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了曾乐行。
曾乐行披衣而起,吟诵两遍《破阵子》,随后笑道:“陈恪确实有才,经义讲得好,诗词也做得好,军略水平极高,却不知政略水平如何?”
听这话曾毅的两个瞳孔微微一缩,低声问道:“皇上有想法了?”
曾乐行轻叹一声回道:“皇上十二岁登基,十五岁成冠礼,如今十七岁了,太后应将权力还给皇上了。”
“可太后至今仍然垂帘听政,不给皇上一点权力,还有半年时间皇上就十八岁了,那时太后还不还政吗?”
曾乐行忧心忡忡,而曾毅却不以为然,认为皇家的事最好少插手。
当前的朝局对皇帝不利,以范泰为首的文官高层对还政一事绝口不提,而右武卫大将军邓镇、殿前司司监马忠都是刘太后的人。
在这些文臣武将中,唯有曾乐行是公开的保皇派,如刘太后想学窦秀,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
曾毅担忧,低声说道:“太后是否还政于皇上,自有左右丞相和各部主官提请,父亲只要负起保护皇上的职责即可,其他事不要操心。”
他不想让曾乐行参与还政的事,这事涉及曾家今后的生死存亡。
而曾乐行却不以为然地回道:“如众臣提请,何用为父操心?”
“现众臣个个装聋作哑,为父再不操心有负先帝所托、皇上的信任。”
“为今之计只能靠外援,胡缓先生不擅谋略、谭远忠态度暧昧,其他人不敢信任。”
“从杨牧的密报中可以看出,陈恪重情重义、对我大兴王朝也是忠心耿耿,只不知他对皇上的忠心如何?也不知政略如何?”
“你要密切关注他,积极与之交好,至少知道他的军略水平很高,关键时可能有用。”
听曾乐行嘱咐,曾毅的脸上露出苦笑,父亲深入其中已不可能退出来了。
为今之计是有进无退,在曾乐行没办法、自己也没办法的时候,看看陈恪有没有办法了?
他俩的想法一致,都想看看陈恪有没有解开这个困局的谋略。
这是一件挺让人挠头的事,好在陈恪尚未参与,这时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
睡梦中的他好似听到一声鸡鸣,还觉得这声鸡鸣很熟悉。
“大将军...”他无意识的轻轻嘟囔一声翻了一个身。
大将军是他在那个世界养的一只大公鸡,从它破壳而出开始,直到十多年后父母先后去世,大将军也跟着走了。
大将军很有灵性,它能听懂父母和他的呼唤。
它也很威风,农场的鸡鸭鹅以及那几条大黄狗都听它的指挥。
它好斗,不论是老鹰还是狐狸、黄鼠狼都不是它的对手,甚至与一头狼大战了十余个回合,若不是父亲抡起木棍、带着几条大黄狗冲上去,战果不知如何?
它还能飞翔,扇动着双翅腾空二十多米飞出五百多米的距离。
陈恪猜测它想成为一只五彩的凤凰,最喜欢看的就是那张凤凰图。
它能自己翻开那册图画,盯着那张凤凰图看上一两个小时。
大将军很神奇,可它在他父母先后去世后也无声无息的睡着了,从此再没醒来。
从鸡的寿命来说,活了十五年的大公鸡几乎闻所未闻。
他将大将军埋在父母的墓旁,代替他陪着父母。
父母都是小麦研究员,却开了一个农场,养了不少鸡鸭鹅,他俩应该喜欢这个安排,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他很想念父母,也很想念大将军,但这声熟悉的鸡鸣声应该不是大将军发出来的,它再神奇也不可能跟着他进行时空旅行。
他没在意这声鸡鸣,翻个身进入无我无人无时间无空间的状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