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澍携着南芷踏入那后山,只见路上布满了如绿色绒毯般的苔藓,仿佛这里从未有人涉足,路边也是杂草丛生,如那荒芜的荒野。
两人的心情愈发沉重,宛如那沉甸甸的铅块。
就这样,他们缓缓走入那布满了石碑的丛林,这里同样是杂草丛生,落叶如那凋零的花瓣般飘落在石碑之上,透出无尽的悲凉。
哀莫大于心死,那悲哀,犹如那被深埋在地下的禁忌,无人敢提及;
那悲哀,恰似那被至亲遗忘的孤独,无人能慰藉;
那悲哀,仿若那忠骨之地化为阴寒之所,或许这一块块沉重的石碑,都比那大户人家祠堂中那些轻易便可焚毁的木牌位更具分量。
南澍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若不是因为当年他的贪玩,哥哥南硕又怎会离他而去。
南芷亦是满心伤感,她见南澍哭得如此伤心,轻轻地拉了拉南澍的手,用那绣着精美图案的手帕轻柔地擦去他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二哥,别哭了,大哥也定然不愿看到你这般模样。”
南澍紧紧地拥抱着妹妹,擦拭着眼泪,如今,妹妹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他们二人在此稍作打扫,清理了一下杂草,便匆匆下山了。
此时,天空中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如那细密的珠帘般洒落。两人脚步匆匆,迅速上了马车。
南芷轻轻掀开帘子,目光如炬,紧紧凝视着“白果寺”,眼睁睁地看着它如同一幅水墨画般,逐渐消失在那朦胧的雨幕之中。
她转头看向南澍,只见他依然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之中,宛如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二哥,我们一定会为大哥报仇的,还有爹爹和娘亲……”南芷那稚嫩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坚定的神情,仿佛在向命运宣战,语气也如同钢铁般坚硬。
南澍的目光变得迷离,画面如电影般在他眼前不断闪现。
当年,他五岁,哥哥南硕七岁。
只因自己一时贪玩,像一只脱缰的野马,无意跑出了院子。
哥哥为了寻找自己,不幸被抓。哥哥把自己藏在了巷子深处,自己才侥幸躲过一劫,而哥哥却从此与他天人永隔。
那时的爹爹和娘亲曾再三叮嘱,近日局势动荡,让他们切勿乱跑。
然而,自己却如那贪玩的孩子,不听劝告,最终酿成了大祸。
若不是因为自己,哥哥也不会跑出院子,更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惨遭毒手,甚至连尸首都未能寻得。
南芷看着二哥那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酸楚,她紧紧地抱住了二哥。
自从有记忆以来,二哥就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却又总是表现得过于成熟,仿佛他的内心早已历经沧桑,成熟得超越了他的实际年龄。
从爹爹和娘亲的口中得知,以前的二哥总是阳光开朗,如同春日里的暖阳,活泼好动,好似一只欢快的小鸟。
然而,自从大哥出事之后,二哥便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仿佛一夜之间,他就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变成了一个沉稳内敛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