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森雪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就把手中瓷枕砸了出去,那道身影稳稳接住:“……是我。”
是宋云策的声音,宋森雪原本的惊吓瞬间变成恼火。
“阿兄倒有意思,大半夜的闯进我内室来,还立在床前不说话。”
“莫不是打算吓死了我,母亲便能独独只对你一个孩子好?”
宋森雪心情不好,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夹枪带棒,宋云策却没说什么,只是低着脑袋任由她发泄怒气,等宋森雪说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我听他们说你今日受伤。”
“这个药膏好用。”
一个带着些余温的白瓷药盒被宋云策送到宋森雪手里,她沉默半晌,未曾开口。
“你既然额头受伤,想来是在那处下跪磕头,膝盖上应该也有伤口。”宋云策干巴巴地开口,“这个活血化瘀,给你用来处理腿上伤口的。”
宋森雪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夸赞宋云策细心,还是该说宋云策对此颇有经验。
她握着药盒,少见地有些难为情。
上辈子跟宋云策虚情假意你来我往的次数太多了,眼下突然温情脉脉起来,宋森雪实在是拿不出往日里敷衍他的动静,只能叹了口气。
“药我收到了,如今困的厉害,你先走吧。”她轻叹出声,转过身去不愿意再看宋云策。
见她如此,宋云策垂眼如被雨淋湿的幼犬,颇为失落地翻窗离开。
宋森雪对此全然不知,老老实实在楚氏身边养了几日的伤,但她乐得清闲,却有人不肯放过她。
这日午饭用过,宋森雪正预备着去歇息,芙朱却领了个小丫鬟过来:“姑娘,这是秀容姑娘身边的丫鬟,她说她家姑娘今日凑了一场游湖,学堂里的姑娘们都会参与。”
“请您赏个脸一道过去。”
宋森雪闻言,微微眯眼。
这分明就是鸿门宴,她结交学堂众人的表现十分明显,楚秀容不会看不出来,再者,身为楚家人的楚秀容,应当比她更清楚楚老太爷的德性。
如此一个宴会,楚秀容心知肚明。
她不会不去,而她也知道,她不得不去。
这种学堂众人都答应前往的宴会,若是缺席,日后与那些女郎们交谈,也会缺少一个谈资。
“跟秀容表姐说,我如今虽然还在养病,但既然今日是同窗相聚,我自当领情。”
宋森雪吩咐芙朱送客,转而叮嘱道:“你将我前去游湖的消息与阿兄说一声,与他说,若是我今日不回来用饭,便让他陪着母亲用饭。”
如今宋云策对她还有些情分在,不管楚秀容折腾什么幺蛾子,留着宋云策作为退路,总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