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些事情,是你让我母亲知晓吧,定亲这么久,此事素来瞒得严严实实,又怎会在这几日骤然爆发?”楚秀容开门见山,“只可惜这些事情我早就知晓,纵使你将他们捅破天来,我也断然不会坏了这门亲事。”
宋森雪吃着茶,因大病初愈,脸色还有些惨白难看:“姐姐,哪里是不想退婚?分明是不能退婚吧?楚家的女儿究竟是什么命运?你比我清楚。”
她一针见血,戳破楚秀容痛脚,楚秀容脸色难看,盯着她阴冷开口:“你今日令我母亲受辱,待到我出嫁之后,自然就会让你母亲也尝尝今日之辱。”
宋森雪仍旧回以平和一笑:“那静候佳音,姐姐是马上要出嫁的新嫁娘,千万要保重身体。”
楚秀容脸上原本还算平静的神情寸寸崩塌,她看了宋森雪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接下来的日子里,四房还有楚四太太的一对儿女撑着,倒也不十分落魄,但四房还是开始学着夹着尾巴做人。
连宋云策的日子都好过不少。
他原先在学堂里,虽然免了那些拳打脚踢,受到的欺辱也少了些,但到底还是有人为了捧臭脚而暗中对他下绊子,自从四房出事以来,他每日从学堂回来,精神肉眼可见的在好转。
但转眼间就到了楚秀容的好日子。
这一日,纵使楚家许多姐妹都与今日的新娘子感情不好,也得在明面上装出和睦的样子,前去为她送嫁添妆,宋森雪自然也身在其中。
她与自己母亲从庆国公府离开的时候,倒是带了不少好东西,
今日要来添妆,她也不曾吝啬,选了一套赤金红宝石的花冠头面。
相比之下,楚家其他姐姐妹妹们的添妆便显得有些不够看了,纵使是楚秀容本人也有些目瞪口呆,毕竟当年楚家为了攀上庆国功夫,在楚氏的嫁妆上可没有少下苦功,不少物件,是如今楚家年轻一辈子的姑娘们至今都未曾见过的珍贵。
“这副头面原先是我母亲的嫁妆,自从出嫁以来也未曾带过,如今给了姐姐,还望姐姐不要嫌弃,我亲自为姐姐试一下这副耳坠。”
宋森雪笑着从首饰盒里摸出来一对鲜艳欲滴的吊坠,要为眼前的新嫁娘亲手戴上。
“姐姐,其实这门婚事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让你拒绝过,我想做的从最开始就是让你的母亲禁足,如此一来有些事情你身在内宅,没了你的母亲,替你筹谋打点,你又如何能够得知呢?”
宋森雪压低嗓音,确保言语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譬如那位公子哥,也就是我未来的姐夫,在外包养的那个外室,早就与他人有了首尾。”
“我那姐夫虽然是个五毒俱全的王八蛋,但对这女子却还有几分真心,故而想将你迎娶入门之后,便将这女子带入府中,让她生下孩子。”
“你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富贵人家,若是外室要入府,必然要勘验血脉,那女子连自己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都未必晓得,又怎么会让这孩子平安降生?”
宋森雪将那对鲜红欲滴的耳坠重重为楚秀容戴好,笑意温柔:“姐姐倒不妨猜猜看那个外室的孩子,应当要用在什么方面才能获利最多?”
“姐姐呀,舅母的禁足,为的便是这一刻,谁要与你争那些荣辱长短?”
她话音刚刚落下,门外便响起一阵惊慌失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