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扭过头,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周震易瞬问恢复严肃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六爷点着头往前走,潘晓晨在后面拧了周震易一下,周震易睁大眼睛捂着自己的嘴愣是没发出声音,入戏最深的是岳东林,根本不理会两个人的打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有钱人。
四个人走在路上,路边乘凉闲聊的大爷大妈都看着他们不时地交头接耳议论着,有人也冲六爷打招呼,实在好奇的人就走上前递给六爷一支烟,点烟的时候悄悄地问一句:“六爷,这是什么人呢?”
六爷咂吧着一口烟,眯着眼睛:“看不出来啊,有钱人呗,说不定咱以后吃饭得指着人家了。”六爷说着就往前走了,那人一脸吃瓜状,赶紧回去同墙角的几个人又窸窸窣窣地小声说起来。
“哎,六爷您这是去哪里?”也有人路过和六爷打招呼不过眼睛一直瞄着岳东林。
六爷嘿嘿一声:“去就去好地方。”大家都被六爷和三个陌生人吸引住了,岳东林一看就是老大,穿着一身黑西装的周震易是保镖,潘晓晨是老板的小蜜,他们肯定是这么想的。
经过镇上人最多的地方,周震易随便指了一个店面:“这个店的位置怎么样?这里看着是客流量最多的地方了。”
六爷摇摇头:“这里看着人来人往,但是风水并不好,你们看他家的门口对冲马路,形成了直冲煞,气流过于急促难以聚财,而且店铺的后面没有依靠,如同无根之萍,生意很难长久,他家生意确实不怎么样,不出半年,还得转让。”
“您没给出出主意?”周震易问他。
“哈哈哈,所谓医不扣门,看风水也是这样的,没有上赶着给人家看风水的,再说了,有人信,有人不信,说了有时候是给自己惹事,有时候看破也不能说破。”
六爷把三个人带到了村东头的一处荒地,开始卖瓜了:“这块地不是我给你们选的,是老天爷留给你们的,本来这是有人家住的,不过人家发达了,在城里买了房,早就不在这住了,原来的房子也拆了,这家人原来想着在这里建个老年活动中心,也不知道因为什么最后不了了之了,可能还是因为钱,能公益为大家谋福利的人不多了,老年活动中心没成型,这地也就荒废在这里了,知道为什么这家人会发达起来吗?不是我夸这块宅子,你们来看。”六爷看向天上:“这儿啊,在我们村靠东的方向,东面好啊,紫气东来,这里视野开阔,前面没有遮挡,这是其一,你们再看。”六爷指着前方的一条小溪:“那条小溪的水流平缓而且很清澈,是我们用来浇水灌溉的,有水环绕那可是旺财之象,象征着财源不断,福泽绵延,这是其二。”
六爷转过身又指着他们刚刚走过来的一条蜿蜒小路:“这条路就是一条流动的财脉,将财运慢慢地引入到店里,店铺门要这个朝向。”六爷比划着:“这面朝阳,阳光充足,明堂开阔,能吸纳八方财气,这是其三,最重要的是后面有一座小山丘,这就是靠山,做生意肯定有靠山才能做得稳。”六爷巧舌如簧,把平平无奇的一块荒地说成了聚宝盆。
“照您这么说,这么好的宅子怎么会空下来呢,您就没想着搬过来?”周震易一脸疑惑地问。
“哎呦呦,这话可不敢乱说,我可住不起,我也不瞒您说,确实有人跟这家人提过,这家人觉得空着也是空着,干脆租给邻里卖个人情,但是呢,住进去的人却生了场大病,买卖也没做起来,吓得也不敢在这里住了,后来这个房子就拆了,福地福人居,福人居福地,命里没有的是求不来的,无福的人也享用不了这福地,反倒折煞了自己,根基不够的人是承受不住这里的福气的,福气压不住就不能是福气了,我也住不了这个地方,但是岳老板是吉人之相,器宇不凡,在这个地方做生意绝对压得住。”六爷的笑已经堆到了眼角。
听六爷这么一顿理论加实践的兜售,信的人早就招架不住了,岳东林把菩提手串拿在手里来回地盘,没有说话。
“岳老板,这是最合适的地方了,而且我跟这家人熟,价格什么的都好说。”
“我们不在乎价格,只看喜不喜欢,中不中意。”
六爷看了这么多年风水,讲究性价比的人居多,以“喜欢”做唯一标准的还只有眼前这位爷。
“那您看这块地方中意吗?这地儿多宽敞,想建多大就建多大,可以再往东扩建……”
六爷话还没说完,岳东林就打断了他的话:“我看中一个地方。”
岳东林一开口就让六爷身上激灵了一下,六爷心想金主终于开金口了,只要他看中的,一定得帮他拿下。
“岳老板,您看中哪个地方了?”
岳东林转身走在前面,周震易和潘晓晨跟上,六爷一看也赶紧跟在后面,不时琢磨着刚才在来的路上有哪户人家被岳老板看上了,想来想去都是平常的宅地,怎么能入得了岳老板的法眼呢?
“这三套相连的房子我看不错。”岳东林指了指前面的房子。
看到房子的牌匾,六爷的脸立马变了颜色,上面写着“五爷傩雕店”。“这……这个店……”六爷说话都不利索了,“这家店还有人居住,没听说要转让的消息,岳老板,咱要不看看别的地方,东头那块地方您不喜欢,我再给您选一个,保准您中意。”
岳东林没有说话,周震易向前和六爷耳语了一番,六爷点头,有点想答应又有些为难的样子。
“岳老板,我也实话实说,这是我五哥的房子,他在这一辈子了,就靠着这点手艺生活,他的性子我了解,除了这个宅子哪也不去,这也是我们家的祖宅,我前头三个哥哥死的死,流落他乡的流落他乡,四哥人脑子不灵活,痴笨,没什么本事,就乐意当个放羊倌,我这五哥……”
六爷说着说着有些犹豫:“这也是家丑一桩,年轻的时候,五哥为争这祖宅没少花心思,最后能落到他手里,我们哥几个也是服气的,哎,这事本不该对外人讲的,让各位见笑了。”
岳东林伸出一根手指,六爷不解:“岳老板,您这……这是什么意思?”
周震易又向前耳语:“您回去跟五爷说,100万,问他卖不卖。”六爷听到这个数字不由得一惊,100万在大城市可能连70平房子的首付都不够,但在小镇上,这可是一个极度诱人的数字。六爷忙不迭答应:“我现在就去说,岳老板,您先回去歇着,等我消息,保证让您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