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有不少流放过来的犯人,平时会卖一些自己做的绣品和吃食。
这种事只要没人举报,城中巡逻的将士不会找麻烦。
毕竟犯人也要在城中活下去。
她们摆摊第二天就被盯上,大概率是摊子生意太好,她们又没有提前交“保护费”。
江颂宜反应过来,连忙将早上到现在挣到的所有铜板都拿出来,往男人手里塞,低声道:“官爷,是我们不懂规矩,这就收了摊子……”
男人掂了掂铜板的份量,不屑地嗤笑一声,反手将铜板拍落在地,轻蔑道:“打发叫花子呢?”
说完,他猛地把江颂宜拨到一旁,抬脚就把摊子给踹翻了。
在喝奶茶的客人见状,不想招惹麻烦,放下碗连钱都没给就跑了。
江颂宜看着这一幕,既害怕,又愤怒,袖子下的手在微微发抖。
难怪沈芸说流放来的犯人在庭州生存不易,生意稍微好一点就要被针对,这是完全不给她们半点盼头。
眼看男人踹完摊子,又去掀煮牛奶的土炉子,江颂宜咬咬牙,正要上前阻止。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江颂宜立刻回头,在看到王贺带着两个家丁走过来时,她连忙站了起来。
那两个将士见了王贺,一改嚣张的态度,连忙躬身作揖:“王将军。”
“见过王将军。”
王贺往摊子上一扫,一眼就知道这两人刚才干了什么,他冷声道:“谁允许你们欺压城中百姓,将这里收拾好,回军中领二十军棍去!”
其中一人不服气道:“王将军,这几个女子不是城中百姓,是流放来的犯人,庭州有律,戴罪之身不能做生意。”
王贺冷笑:“你是将军我是将军?需要你来教我做事?”
意识到王贺在护着这几个女子,那两个将士纵然满脸不服,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把踹翻的摊子扶起来,灰溜溜地离开。
待那两人走后,江颂宜上前对王贺福了福身:“多谢将军。”
王贺连忙虚扶了她一下:“江二姑娘不必多礼,该道谢的人是我。”
江颂宜想到自己给出的那几颗药:“令郎的病……”
“见好了!”王贺说起这个,眉开眼笑,“退了热,咳症也缓解了许多,今早嚷嚷着说要喝肉粥……江二姑娘,多亏了你!若是没有你,我儿可能熬不过这道坎。”
江颂宜微微一笑:“令郎好转了就好。”
想起自己前日又是拒绝帮她,又是质疑她给的药,王贺讪讪道:“江二姑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王某的不是,王某在这里给江二姑娘道个歉。”
说完,他拱手作了一揖。
江颂宜深知自己已经不是安阳侯府的二小姐,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地位,受不起这一礼,她连忙侧身避开半步:“将军言重了。”
王贺见她确实不介意,心中感慨果然是世家大族养出来的姑娘,气度大。
他道:“江姑娘放心,我会吩咐下去,让手底下的人看着,以后你想在城中做些小生意就做吧,只要……”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只要不是太引人注目就好。”
江颂宜明白,他这是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她开了后门。
“多谢王将军!”
“江姑娘,其实王某今日过来,还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