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江颂宜趁着天还未黑,找陈扬帮忙,将家中余下三千两银子抬到钱庄换成银票。
她带着银票去了一趟王贺府上。
在府中见到王贺,江颂宜将自家二叔入狱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王大人,颂宜知晓此行冒昧,若非别无他法,也不会来打扰您。”江颂宜言辞恳切,“您可有法子能救救我二叔?”
王贺听完,脸色凝重:“衙门隶属官府,我是军营的人,那边不归我管,江二姑娘,不是我不帮,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江颂宜来庭州两月有余,经营奶茶摊子时听过不少八卦,其中包括军营现状。
前年庭州从京城空降来一位骠骑将军,带来八千精骑,和庭州原来的守城主将互相看不顺眼。
自此,军中分为两股势力,谁也不服谁,甚至因为互相倾轧做出不少上不得台面的脏事。
比如年初有犬戎来犯,屠了附近一个村落。
骠骑将军带兵出去围剿,不慎中了犬戎的圈套,三千余名将士被围困在一处山谷中,进退两难。
斥候传回求援消息,守城主将愣是拖了三天才去支援,害得骠骑将军险些死在山谷中。
军中内斗得厉害,王贺因为看不惯这些事选择保持中立,以至于他被边缘化了。
名义上王贺是守城副将,但军中人人皆知,他这个副将的位置坐不了多长时间。
作为一个手中无实权,心中对军营无比失望,随时做好准备被削官职的将军,王贺说无能为力,并不是推脱之词。
江颂宜心里也明白,她从袖袋中取出银票:“王大人,我知道您也有难处,不敢奢求太多,我这里有三千两银票,您能否为我指一条明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她想试试,能不能用银钱为二叔砸出一条生路。
王贺看着她手中那叠银票,吃了一惊:“你哪来这么多银钱?”
“做生意挣的。”
“奶茶摊子居然这么挣钱?”
江颂宜摇头:“不,不只是奶茶生意。”
王贺心下好奇她究竟做了什么生意,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攒下三千多两银子。
但眼下不是追问这些事的时候,他看着那叠银票,思索了半晌,道:“我是有个办法,但不一定管用,若是失败,还有连累全家的风险。”
江颂宜一怔,道:“愿闻其详。”
王贺道:“庭州太守张祖谦张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孝子,家中有个年过古稀的祖母,身患顽疾多年,时常腹痛呕吐,食难下咽。
张大人遍寻名医也无法根治,你若是能治好太守大人的祖母,再趁他高兴之际提起你二叔,释放一个罪奴,对张大人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
但张大人脾性古怪,若是治不好,他恐怕会降罪于你,届时别说救出你二叔,怕是连你也要搭进去,试与不试,你好好考虑。”
江颂宜眉头蹙起,这确实是一个风险极高的办法。
但眼下她别无他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二叔死在狱中。